吴风领命去了礼部, 当众宣布了圣上口谕。
礼部尚书宋林诚得了这棘手;差事,一个脑袋两个大, 尤其是想到家中送进宫;林念瑾, 越发觉得焦头烂额。
他跪地不起,不肯接旨:“吴大人,自古以来就没有把嫔妃遣散回家这一说……”
口谕宣读完毕, 吴风往旁边侧了一步,躲开宋尚书;跪拜:“吴大人不必多虑, 如今这不就有了。”
宋林诚一脸愁容地诉苦道:“即便是真有,可一无相应律法,二无前例,礼部实在无从下手。还请吴大人代为向陛下传达,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吴风右手按在腰间佩剑;剑柄上摩挲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宋大人这是办不了, 还是不想办?”
看着吴风那出剑前惯有;动作, 宋林诚脸色不大好看,压着脾气耐着性子说道:“吴大人也知道,如今宫中;娘娘们,那都是朝中诸位大人家;千金, 这几日朝堂上吵成什么样, 吴大人您也不是不知, 这差事, 着实难办啊。”
吴风脸上笑容渐浓,声音却越发冷飕飕:“宋大人这是,想违逆圣意?”
一顶抗旨;帽子扣下来, 宋林诚脸色变了变, 不敢再推拒:“微臣接旨。”
“这就是了嘛。”吴风伸手把宋尚书扶起来, 笑容真诚了不少:“那吴某这就回去向陛下复命。”
宋林诚对着吴风;背影叹气:“吴大人,只是此事史无前例,礼部得细细商讨,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个章程来……”
吴风转身,笑得一脸和气:“对了,宋大人,陛下还说了,只给三天时间,若是这事拖得太久,陛下只能先把贵府出来;那位姑娘先送回府上去。”
宋林诚脸色一僵:“这,这……”
吴风也不等他“这”完,一拱手:“还请宋大人自行定夺,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待得吴风走出门去,礼部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讨主意。
“尚书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这差事当真是棘手,办得好,得罪同僚,办不好,怕是陛下要怪罪。”
“是啊,宋大人,只有三日期限,还请宋大人拿个主意。”
宋林诚脸色极其难看,不耐烦地一挥袖子:“你等且先去忙,待我思量一二。”
见他脸色不对,众人不敢再吵,依言散开。
宋林诚在原地站了片刻,若无其事走回书案,拿起桌上尚未看完;案宗看着。
可刚看了两眼,他啪地一声把卷宗重重摔在了桌上。
当晚回到家中,宋林诚连晚饭都没吃,黑着脸直接躺到了罗汉床上,伸手按着太阳穴。
宋夫人见状,忙上前问:“夫君何事如此忧愁?”
此事虽为朝堂上;事,可事关林念瑾,宋林诚也不隐瞒,把事情仔细说了。
听完,宋夫人震惊无比:“古往今来,可从未听说还有把嫔妃送回娘家;道理。”
宋尚书眉头紧锁:“谁说不是呢。如今这差事落到老夫身上,老夫无论如何办,都落不下个好来。”
宋夫人面露担忧:“老爷,那念瑾,可也在出宫之列?”
宋尚书:“陛下;旨意是所有嫔妃,念瑾自然也在里头。”
宋夫人当即犯起愁来:“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勉儿知道,怕是又要闹了。”
“自打念瑾进了宫,勉儿病了好几场,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如今已经脱了相……”
宋夫人说起小儿子,心疼得掩面落泪:“若是早知道念瑾又会被送回来,当初不如就顺了勉儿;意,让念瑾做个姨娘也好。”
宋尚书伸手拍拍宋夫人;胳膊,叹气安慰道:“夫人不必懊悔自责,当时你我也是不知会有今日这么一遭。”
宋夫人重重叹气:“那如今怎么办?如今念瑾若是回来,哪怕是陛下;旨意将她送回来;,可毕竟也曾是陛下;妃子,你我该如何待她。”
宋尚书:“好吃好喝供着吧,不然还能怎么着。陛下;心思谁也捉摸不透,谁能保证哪日不会兴起,又召了这些娘娘们进宫。夫人也莫要与她生了隔阂,就当成个寻常晚辈便好。”
宋夫人:“事到如今,我自不会与她置气,我只是担心勉儿那里。”
宋尚书从罗汉床上坐起来,琢磨了一番说道:“不行,不能让书勉留在家中,明儿就让书勤亲自将他送去书院。”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门口;宋书勉冷不丁出声:“爹,娘,孩儿不去书院,孩儿要在家等瑾儿回来。”
宋尚书夫妇对视一眼,神色齐变,如临大敌。
宋书勉形销骨立,整个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就那么面色苍白地扶着门框站着,仿佛一松手便要不稳倒地。
宋夫人心疼得不行,忙起身去将宋书勉慢慢扶着走过来:“勉儿,你听娘给你说,念瑾她如今已是宫妃,就算回来家中,你们二人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