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地喝了一口茶,方才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姬家是恶有恶报,遭了天谴。”
鲁肇道:“我以为,裴将军信奉谋事在人,不爱听天由命。”
裴君端起茶杯一敬鲁肇,勾唇笑道:“我信奉我心中的道,所有筹谋皆为此,倒是信国公府,身家性命全系于大皇子一身,不甚聪明。”
裴君从来没说过,也没有表露过分毫,但她确实没将大皇子放进眼里过,因为他一定不会成事。
明帝不会允许,大皇子也没那么出息。
裴君似是感慨道:“陛下还是喜欢识时务的人,你既然不愿意受信国公管制,其实完全可以在朝堂上划分开来,父子兄弟政见不同,乃是常事。”
鲁肇不置可否,反而突然问道:“你刻意支阿酒出去的?”
“怎会?”裴君失笑,“没有人比我更理解和支持阿酒的抱负。”
鲁肇默然。
战场上裴君的每一个命令都十分干脆利落且清晰,但自从归京,且随着时间愈久,他总觉得跟裴君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有深意。
而这话,是在挖苦他吧?
因着鲁肇的缄默,两人相顾无言,交谈进行不下去,只得散场。
裴君送他出去,回到书房拿起鲁肇留下的信封。
其中一封,就是当初她默写下来的账本的一部分,她重新誊抄了世家那一方的账目,给了鲁肇。
另一封,则是鲁肇返给她的,是他利用家世的便利查到的东西。
并不全是差得世家一系,还有寒门一系的官员,很多比较深的东西,以她目前的实力很难挖掘到,但勋贵出身的鲁肇可以。
为此,裴君也付出了一些作为交换,但她最主要的优势,其实是阿酒。
她利用了阿酒……
然而,出了裴府不远就碰到阿酒的鲁肇,其实并不全是因为阿酒。
旁人以为,鲁肇来探望郝得志,是因为她,可阿酒看得明白,鲁肇重视裴君和那些一起上过战场的将士们。
这样的情谊,没一起出生入死过,永远不会懂。
是以,阿酒隔着马车,极耐心地告诉鲁肇,郝得志和曹申的身体状况,随后才彼此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