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宝山革命公墓附近有八宝山殡仪馆,是燕京市最大的殡仪馆,承担燕京市三分之二的火葬任务。
午后的毒辣的阳光炙烤大地,和往常一样,八宝山殡仪馆的停车场上停满了许许多多的汽车。
只是——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天停在停车场里的汽车挂的车牌一个比一个吓人,挂有京A8的汽车超过了两位数,甚至就连京AG6的车牌都超过了一巴掌!
至于挂着军方和其他官方的车牌数不胜数。
相比那些代表着权力和身份的车牌而言,放在汽车挡风玻璃右下角的那些车证则更能代表那些汽车主人的身份。
毕竟一些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弄一个车牌或许不难,但是弄一个真实的车证却是比登天还难!
因为……市面上一些牛掰的车牌都是报废车上摘下来的,没进电脑销号,车管那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作为燕京最大的殡仪馆,八宝山殡仪馆还是厅级以上干部去世后火葬的地方,为此,一旦有大人物去世后,停车场里总会停一些挂有牛掰车牌的汽车。
例如三月份陈家老太爷撒手离开人间的时候,挂有京A8车牌的汽车都没有资格停在停车场的前几排……殡仪馆的一间房间里,陈飞穿着一身漆黑的西装,里面配着白色衬衫,头发经过精心处理不说,还化了妆。
灯光下,他静静地躺在一副水晶棺材之中,棺材周围摆着鲜花。
“小飞啊……”
一名妇人泪流满面地跪在棺材前,哀嚎不止。
几名妇人搀扶着她,望着棺材里英俊安详的陈飞,也是泪流不止。
眸子里呈现出陈飞那安静的表情,耳畔响起妻子哀嚎的声音,身为副国级大佬的陈永瑞眼圈发红,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
自从陈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下定决心要培养陈飞进入仕途,依仗陈家这座大山慢慢前进,等着有朝一曰成为陈家第四代家主,站在共和国的权力巅峰。
在过去一些年之中,无论是陈飞进入清华大学读大学,还是毕业后到基层磨练,从科员到科级再到处级、厅级、副部级……陈飞的每一步都是陈永瑞精心给安排的。
死之前,身为东海市委常委、副市长的陈飞升到正省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离陈永瑞的目标更近了一些。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当陈永瑞打算见证陈飞跨过官员最难跨过的一级时,他遇到了每一个中年人最不愿意遇到的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
“永瑞,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节哀顺变吧。”就在这时,目前在燕京军区担任大佬的陈永乐走到陈永瑞的身旁,安慰道。
面对陈永乐的安慰,陈永瑞无动于衷。
陈永乐暗中叹气。
他是陈家第三代成员的老大,膝下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和他一样进入军方,目前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已是一个王牌团的团长,而女儿陈宁也不丢脸,加入了海军陆战队,小小年纪,便在三军名声鹊起,号称军方第一金花。
拥有两个孩子的陈永乐很清楚,陈永瑞只有一个孩子,而且……陈永瑞对陈飞寄予厚望的程度令人发指。
在这样一种情形下,陈飞早年夭折,对于陈永瑞的打击可想而知。
“三哥,大哥说得没错……”
这时,身为陈家第三代成员排行老五的陈永锡也走上前去安慰。
他没有和大哥陈永乐和二哥陈永进一样进入军方,而是和陈永瑞一样进入了政界,目前只有四十五岁的他是某个大省的一把手,而且很有可能在10月中旬举行的会议中从ZY委员,变成ZHJ候补委员,前途一片光明。
“闭嘴!”
这一次,眼圈发红的陈永瑞猛然扭头,目光愤怒地看着陈永乐、陈永锡、陈永进三人,冷冷道:“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如果你们真的觉得小飞死的太冤,那么就去把陈帆那个不争气的孽种给我拽到这里,让他跪在小飞的棺材钱磕头认错!”
听到陈永瑞的话,陈永乐三兄弟全部默然,甚至……就连陈飞的两个姑姑都愣了一下。
而陈飞的母亲在她们的搀扶下,仿佛没有听到陈永瑞的话似的,依然哭得昏天暗地。
随后——就当房间里只剩下陈飞母亲的哭泣声时,一身军装的陈建国,面色阴沉地走进了房间。
“爸。”
看到陈建国,陈永乐几人立刻迎了上去,而陈永瑞则是无动于衷,至于……陈飞的两个姑姑则是为了搀扶陈飞的母亲,也没有动。
没有理会陈永乐三兄弟,陈建国看了双眼发红的陈永瑞一眼,然后径直走到陈飞的棺材前。
望着陈飞的尸体,陈建国面色复杂,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爸……爸……小飞死得好冤啊!”看到陈建国,陈飞的母亲跪着上前几步,抓住陈建国的裤腿,道:“您一定要给小飞做主啊……”
“小芸,你起来。”陈建国皱眉,声音嘶哑。
“爸……”
在某个重要部门担任厅局级干部的吴芸听到陈建国的话,并未起身,而是依然哀嚎。
“凶手已经被击毙了。”陈建国眉头拧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