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权目光愣怔地看着这一切,他的手僵硬在那里。
他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杀掉邬倾,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要伤害夏塔。
但是,那道伤口毫无疑问是致命的。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邬权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是,他刚才满腔的杀意眼下居然所剩无几,懊悔扑面而来。
“不...不,为什么...为什么。”
向来冷静自持杀伐果断的邬倾在这一刻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连说话都开始变得语无伦次。
眼泪混合着血液流淌在这具奄奄一息的身体上,邬倾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不明白这样的致命的伤口跟这个人有什么联系。
明明,明明应该是自己死在这个人的手里。
为什么,反倒是他倒在他的面前。
不...不该是这样的。
一切都错了,错的离谱...
景良途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流失,血液似乎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
他看着邬倾悲痛欲绝的脸,虚弱的思考着,这样悲伤的脸,他已经看了多少次了呢?
他抬手抚在邬倾的脸上试图安慰他,在看到自己的手在邬倾的脸上染上血痕之后,才惊觉自己把他漂亮的脸给弄脏了。
反派退场前应该说些什么?
下辈子再来取你狗命?
救你完全是一个误会?
只是看不惯你死在他手里?
罢了,罢了。
景良途因为疼痛而在邬倾的怀里瑟缩了一下,在目光触及到他满含绝望的双眼时,他嗓音温柔,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少爷,好好活着啊。”
这声音沾着清风,像是从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看见邬倾时那般温柔,那时候,那个目光倔强的孩子还浑身带刺。
....
三个月后,那个组织被邬倾彻底剿灭,被强行禁锢到组织中为他们所用的人才愿意投诚的便留在帝国中得到使用,如夏塔那般曾经无依无靠的孩子也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过孩子应该过的生活,学习,玩耍,以及感受世界的美好。
在城区中央的一家花店里,柳音选了几束漂亮的百合,目光满是忧伤。
原本,她和K未来的生活应该是困在组织里当一辈子的打工人,做尽危险的工作,然后死在某一次隐姓埋名的任务中,无人记得。
从将生命交到组织手里以换去生存资源的同时,他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
只是,有一个好朋友掉队了。
夏塔,已经不在他们的生活中了。
她抬眼望天,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灼眼,刺痛了她的双目。
不然,她怎么会有眼泪呢。
她带着这束新鲜的百合花来到了夏塔的墓前,K坐在那里,一双枯目凝视着墓碑上的名字,不知道看了多久。
这些天来,他总是感觉无比后悔。
为什么要告诉夏塔他们的计划,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邬倾会死,为什么没有发现,他对邬倾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恨那么简单。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邬倾明明已经抓到了他们,却还要容忍他们这两个威胁一直活在世上。
原来,是因为夏塔帮他们求了情,而邬倾爱他。
柳音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百合花放在夏塔的墓前,觉得很是不搭。
夏塔曾经说过,他死后,墓前不要放花,放野草吧。
毕竟他们那样相似。
但是柳音怎么舍得呢。
只要是做过夏塔的朋友的人,都不会舍得。
柳音看着没有一丝浮云遮蔽的天空,对着K这样安慰道:“K,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夏塔还会在某个世界,好好的活着。”
....
邬权在夏塔死后不久便已经被制服了。
毕竟,没有外物限制的邬倾几乎是不可战胜的,夏塔的死亡也摧毁了邬权所有的胜率。
因为服下了组织的药物,在那场决斗不久,他就彻底因为那药物的副作用而失去了精神力。
夏塔死于他的手里,邬倾自然是不可能放过他。
只是,似乎也轮不到邬倾动手。
这种药物的副作用会一直折磨着他,先是失去精神力,再失去五感,最后在各种精神的折磨中慢慢被逼至毁灭。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在服下药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要么是同归于尽,要么是自取灭亡。
他被邬倾关在了牢房里,静静地等待自己的死亡。
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夏塔曾经住过的房间的方向。
没有人知道,他临死前到底在想些什么。
....
助手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过公爵大人合眼了。
这位年轻的公爵夜以继日的工作着,仅仅一年就征服了世界的大半版图,只要他想,连皇帝的位置都唾手可得。
只是,比起野心,他从这个人眼里看到的,反倒是那种不敢停下来的胆怯。
自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