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满是血丝,虽然他一直大声呼喊这凌霜竹的名字,但其实,他的手一直在发抖。
另一边,凌佑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天生就板着脸,一副凶相,从小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老成,越是难过恐惧的时候,就越是面无表情。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他们心中的恐惧就像毒虫一般在血液里游走。
一阵寒风吹来,萧杞的衣服划到了一片荆棘,里面随身携带的木雕掉了下来,顺着山坡一直滚落了下去。
那是凌霜竹给他的,在他的心里如同命根子。
他急忙追了上去,在那木雕终于撞到一块石头停下来的时候,萧杞发现了树下的那道身影。
那人浑身浴血,眼睛紧闭,脑袋耷拉着,手垂在一边,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机。
明明风吹树叶,响得恼人,但是现在,萧杞感觉自己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安静的吓人。
“霜竹!”
听见凌佑的呼喊声,萧杞才如梦初醒。
他这才机械一般的朝凌霜竹跑去。
他说过,倘若真的有什么会夺走凌霜竹的性命的话....
他会陪他。
江山,权柄,势力,财富,尊严。
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可就算是这样,萧杞的心中有抱有着最后的希望。
如果这世间有神明,请救救他吧。
他并不信神佛。
但现在,他愿意堕入炼狱,去证明他们的存在。
可当他来到凌霜竹的眼前时,他的心还是被狠狠凌迟了。
凌霜竹的致命位置,有明显的刀伤,连那里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
那一刻,萧杞想到了死。
萧杞颤抖着将浑身冰冷的景良途抱在怀里。
倘若他有什么事,他随时可以陪这个人离开。
他那么闹腾一个人,轮回的路上,倘若没有一个人陪着,一定会很寂寞吧。
他怎么样都可以。
如果不能同生,那便共死。
哪怕是地狱里的重逢,又何尝不
能算作欢聚?
凌佑赶来后看见凌霜竹身上的致命伤,原本支撑他的信念陡然坍塌。
他在所有人的面前一直都是一个可靠勇武的形象,只要刀子没有贯穿心口,他就绝对不会倒下。
可是现在,他整个人却摇摇欲坠,差点没站稳跪了下来。
原来心里的疼痛也可以让人窒息。
好像在这一刻,他们已经死了。
明天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连下一秒都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安静,只有死一般的安静。
一直鸟从树枝上惊起,清脆的鸣声在长空中留下辽远的回荡。
仿佛某种感应一般,萧杞感觉到手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他难以置信地垂下了眼睛。
景良途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地吐槽道:“别emo了,我觉着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死寂....
一片死寂.....
景良途一时之间有点把握不准自己到底该不该活着。
如果不欢迎的话,那....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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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佑喜极而泣:“霜竹,你.....”
景良途点了点头:“我不是诈尸...”
萧杞看着凌霜竹重新恢复生机的样子,有一瞬间,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他嘴唇翕动,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般,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将眼前这个梦惊碎。
直到那个人吻了他。
他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
大半个时辰前。
景良途将这把刀拿在手里,刀尖对着心脏的位置,一点一点的刺了进去。
因为系统屏蔽了疼痛,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他该人死之前都会有走马灯在脑海里回放,景良也慢慢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想象着回家之后他会重新回到什么样的生活。
三点一线的工作,经常要同客户去洽谈业务,母胎单身,只有两只狗跟他一起生活,平日里生病了也无人问津,看起来什么都有,其实一无所有。
而且,主角赶来却只发现自己的一具尸体的话,心里一定会很不好受吧。
还有他的哥哥。
他这样一个宠弟狂魔,倘若连这个亲人也失去了,一定会悲痛万分吧。
这么多的羁绊,像丝线一样,缠绕住了他的双手,让他没有办法用这具身体做出自杀的行为。
系统眼看着他蓄势待发的准备手起刀落,看着他将刀刺进自己的皮肉里,又看着他慢慢地将刀放下,眼中多了很多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系统有点着急:【宿主,怎么了?】
景良途闭了闭眼睛道:“算了。”
系统:【?】
景良途看向远方,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喃喃自语道:“就这样唐突的离开了,总感觉有点不厚道。”
再等等吧...
感情这东西总会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