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他不记得自叫宋知宁,不知道小宁是谁。他不记得家庭住址,不记得父母的模样,好像他生来就是实验体A。
他从催眠状态醒来时,黑暗立刻侵吞了他全部的感知。男孩慢慢摸门缝,趴在门口盯着那道小小的缝隙,在看了久久,在这么一线光芒里,他幻觉般地想起家人。
妈妈……妈妈长什么样子呢?妈妈是长头发吗?她好像爱我,她……
妈妈死了。他想起,妈妈死了。
于是他开始想爸爸,但爸爸叫什么名字,他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姐姐,姐姐……姐姐会保护他的,他的耳朵里响起那声“小宁”,噢……我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实验体A想起了一点点,他死死地攥住这个名字。小宁将那道光线盯得眼睛酸涩,他努力地回想,没有脸的爸爸妈妈,姐姐,还有抱着玩偶的自。
姐姐会保护他的。
她一定是温柔的姐姐,她是不是在找小宁呢?她会把小宁从这里接回去吗?宋知宁擦了擦眼泪,他不知道为什么自会流眼泪,他现在昏昏沉沉的,忽然,门缝的光线晃动起来。
宋知宁一下子变得紧张,他伸手摸地上的光,他不能再被拿走这一点点光芒了,他怕黑。
但光线还在晃动,好像有什么人走过门前。那道光一阵阵地明灭,揪着一个孩子的心。
宋知宁在心里祈祷,求求它不要消失。可是事与愿违,他的手抓不住门缝里的光线,那条缝隙的光芒还是熄灭了。
他呆呆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他是谁?是叫实验体A吗?叫什么名字……
宋知宁忽然变得非常崩溃,他用手锤门,把门敲得砰砰响;他开始哭闹,自从他知道哭泣也不会有人哄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做了;他用指甲挠门,脆弱薄软的指甲从间劈开,一直裂进指甲根部。
“实验体A的反应非常激烈……于是我们保持了这种做法……”
接下来的三,实验员们在夜视摄像头后,就像评估动物的仪器一样,沉默而毫无怜悯地看着他。
测评结束之后,宋知宁被教父带了回去。那间房间的门上,被一个五岁的孩子抠了一道道陷着血迹的凹痕。
他从明亮的房间里睁开眼。
“老师把你接回来了。”教父说,“你叫什么?”
“……”
“你叫什么?”
“实验体A。”
教父的身旁还有另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比他大几岁。那个孩子乖巧地坐在一旁,目光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还记得姐姐的名字吗?”教父开始处理他手上的伤口。
“……”
“她叫什么?”教父问。
“……”
“拒绝回答会被关回去。”
“我不记得。”
教父说:“你在说谎。”
“我不记得!”小宁从床上爬起来,他伸手攥住面前这个成年男人的衣服,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挑战成年人的权威,几乎就是在挑战全世界,从平静疯狂仿佛只需要一秒,他愤怒地喊,“我说了我不记得!我不知道她是谁!你不要再问我了!”
这种愤怒,当然构不成什么威胁。哪怕他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孩子。
教父笑着抱住他,说:“她是抛弃你的人。你不用记得这是谁,这世上只有老师会对你好。你也应该听老师的话,那些抛弃你的人……都会付价。”
小宁被他按在怀里。
他身上是烟草和粉笔灰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这味道让宋知宁非常恐惧。
但让他恐惧的,并不是这个。
“……7月19日,我们为实验体A植入了控制芯片,尝试开始操控他……”
老师送给了他一只兔子。
除了老师身边的那个男孩之外,这是他唯的玩伴。
那个叫小初的哥哥会跟在老师身边学习,他的课本是高年级的,宋知宁翻的时候看懂得不多,但哥哥偶尔会教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只兔子也在一地长大,他给兔子起了一个名字,每摸摸它的头,陪它吃草,为了让它能吃更多种类的食物,老师教得东西,他都学习得快。
哪怕他不喜欢那些课程。
直有一,小初哥哥带来了新的课本。宋知宁看了一整,发现老师给他留了一袋新的兔粮,他把粮食放进兔子的食盆里,望着它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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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跟他招手。
宋知宁跑过去,牵住老师的手。教父低下头,指着小兔子跟他说:“你把它养得好,老师要奖励你。”
说着,他在宋知宁期待的目光下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