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往前走去。
而在他身后,贴身的侍卫上前,把那几个胡吣的太监揪着离开,那几人像是预感到什么,正要叫饶命,但脖颈给掐的死死的,竟是一声也叫不出。
司狱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不敢动弹,不多时只听微弱的闷声响动,像是重物落地。
片刻,那几个东宫侍卫重又走了出来,为首的侍卫长寒声说道:“申公公,以后多长点心,这诏狱可不是法外之地,下回您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那申司狱连连答应,不敢抬头。
宋皎的牢房之外,太子殿下仍是袖着双手,微微歪着头打量里头的那道身影。
虽然很乐意看到宋皎给关在这儿,但因他的情形不如想象中的那样悲惨,这让太子有点不满。
侍卫长上前将牢房的锁打开,又犹豫地看了赵仪瑄一眼,小声道:“殿下,还是让属下把他带出来吧?”
太子觉着,这儿非常的适合宋皎,竟不愿让他多出来一步,宁肯自己纡尊降贵的低头进了牢房。
宋皎听见了动静,这才慢慢抬起头来,赵仪瑄对上他的眼睛,看出他的眼圈发红,而眼珠乌溜溜地带着润色,像是哭过。
他心里掠过一丝鄙夷,居高临下地问:“怎么,这会儿宋大人知道怕了?”
宋皎的眼睛眨了眨,有几分楚楚可怜:“太子殿下要杀我?”
赵仪瑄觉着宋皎的可怜该加倍,毕竟那才更赏心悦目:“你当然是必须死在本太子手上的。”
宋皎对这句话显然并无异议,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我知错了。”
这让赵仪瑄非常的意外,他扭头看向宋皎:“你说什么?”
宋皎站起身来,低着头道:“我知道我得罪了殿下,做了很多无可饶恕的事,也知道必死在您手里。”
赵仪瑄的两道眉轻轻地扬了扬:“怎么,知道跑不了,就在这儿装起可怜来了?若不把你送到诏狱,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你这叫不见棺材不掉泪,指望本太子心一软放了你?你怕是打错了主意,本太子最喜欢痛打落水狗。”
太子殿下说着,饶有兴趣地捏住了宋皎的下颌,想叫他抬起头来,好认真欣赏他狼狈的脸色。
手指传来的触感有些奇异,但他很快忽略了这种奇异,因为他看到了宋皎含泪的一双眼。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近在眼前,黑白分明,盈盈清澈的仿佛能映照出他心里所有的黑暗跟那些浑浊的杂乱,赵仪瑄的心毫无预兆地跳了一下,与此同时手指上有些湿润,他这才意识到那是宋皎的泪。
片刻窒息后,赵仪瑄用力将宋皎撇开,骂道:“狗东西!你……真他妈不像个男人!”
他突然想起刚才在外头听见的那两个太监的话,他不太喜欢豫王,但却绝不容许有人诋毁皇室的人,所以那两个太监是绝对留不得的,这叫杀一儆百,惩前毖后。
可想到宋皎可能跟豫王有那种关系,禁不住一阵恶心,赶紧掏出一方手帕,把手指擦干净。
宋皎给他撇的撞在墙上,勉勉强强地撑住了身子,半垂着头:“我没指望求殿下饶恕,只求殿下……给我一个痛快。”
赵仪瑄正在拼命擦拭自己的手,闻言转头:“痛快?”
宋皎的长睫上仿佛还挑着点闪闪烁烁的泪珠,一缕发丝滑下来,在他的脸颊边上促狭的荡漾,他本就生的极标致,此时此刻,秀丽侧脸竟透出几分难以言说的妖媚。
赵仪瑄更皱了眉。
只听宋皎道:“我向来怕疼,求殿下一刀杀了我,别折磨我。”
这声音极微弱,带一丝轻颤,是真的走投无路乞求了。
赵仪瑄皱着眉笑起来,他觉着非常之可笑,把那块手帕扔在地上,太子殿下用一种极阴狠的语气说道:“宋夜光,你觉着这可能吗?本太子只盼你的身子硬朗些,能多撑些日子,好让我把那些酷刑都在你身上用一遍才能尽兴……”
话音未落,宋皎转头看了赵仪瑄一眼,赵仪瑄本以为他又会吓哭,可出乎意料他的眼中虽然还有泪,却向着自己笑了笑。
“你笑什么?”太子微怔。
不,这可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这个人哭着在他跟前求饶。
“暮春、”宋皎淡樱红色的唇颤了颤,她望着赵仪瑄,突然很低地说道:“暮春十九,水穷云起,星河满船……”
赵仪瑄的脸色突然变了:“你说什么?”
宋皎咬了咬唇,却猛然扭头,竟是向着墙上撞去,电光火石间,赵仪瑄抬手紧紧地攥住她的肩头,竟是硬生生地将她扯了回来:“你刚才说什么?!”他大声地质问,眼睛睁大到极至。
宋皎闭上眼睛,泪从脸颊滑落,自腮边流下,同颈间伤口绽裂的血混在了一起,这会儿倒是倍见凄惨,只是太子殿下已经无心欣赏了。
“不、”赵仪瑄的胸口起伏不定,眼神狂乱闪烁,像是在否认什么,质疑什么:“不可能!你明明是个男……”
语声戛然而止,赵仪瑄的目光从宋皎的脸上向下,掠过那沁着血的纤细的脖颈,一直到……
隔着那薄薄的几层衣裳,底下,自然有他求而不得的真相,近在咫尺,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