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最后只在喉咙里冒出了一声“唔”。
豫王看她低头垂眉的模样,实在乖静可爱的很,跟之前在颜府的那个冷静果决的夜光判若两人,他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欣悦,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但很快的豫王意识到不妥,他忙不露痕迹地将手撤回,转开目光:“如今棘手的却是程子励跟宋洤的事,本王觉着此事有些蹊跷。”
宋皎道:“我正也觉着古怪,按理说程大哥绝不可能是那种会徇私舞弊的,但……不管如何,最主要的在于这件事既然跟我有关,也势必牵连程大人,那么……”
她看着豫王,没有说下去:程残阳是豫王的老师,而她是豫王的心腹,他们两个都出了事,难道豫王会置身事外?
赵南瑭早就想到了这一节:“你也觉着,这可能是冲着本王来的吗?”
宋皎郑重道:“不过正如王爷所说,清者自清,这件事绝不会牵连王爷。”
车驾还未到程府,已经先有人入内禀报了。
豫王才下轿,就见程残阳亲自迎了出来,一眼看到宋皎伺候在旁边,略略宽心。
程残阳给豫王行礼,宋皎又给程大人行了礼,众人一同入府坐了详谈。
程残阳说起程子励的事:“王爷不必忧心,我虽不信犬子会胡作非为到此种地步,但倘若他真的行差踏错,那当然是按律处置,我绝无二话。”
宋皎道:“大人,这件事会不会是有人暗中操纵,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程残阳拧眉:“我也知道有人很看不惯我,借着此事故意针对也是有的,但我自问并无违法乱纪之举,也不怕那些谣言……更加不会容许他们胆敢摸黑王爷,除非他们先我的尸首踩在脚下。”
赵南瑭忙拦阻:“何必说这话!”
程残阳又对宋皎道:“不过,你家的那个宋洤,我隐约有些耳闻,只是觉着他未必会有胆量做的很破格……但现在看人家连御状都告了,无风不起浪,回头你家去,若有机会务必要先问个清楚,免得我们一无所知毫无准备。”
正在这时,里间有丫鬟出来:“老爷,太太吩咐,请宋大人入内有要事相谈。”
豫王微怔。
虽然程残阳是宋皎的老师,那他的夫人自然是师母,师母召见无可厚非,但人人都知道这位“程师母”的年纪可不比宋皎大几岁,如此公然私下召见……似乎有违常规。
可是豫王也猜到了颜夫人之所以要见宋皎的原因,这自然跟今日在颜府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豫王不由看向程大人,程残阳不以为意的摆手道:“夫人唤你,你去吧。好生答话。”
宋皎站起身来,向着豫王告退,随着那丫鬟去了。
豫王看着她的身影消失面前,心里颇不踏实,便先咳嗽了声:“程老师……”
程残阳正有些出神:“王爷想说什么?”
赵南瑭沉吟:“今日在尚书府的事情,您应该也知道了、您……可相信夜光会做此事?”
程大人的脸上浮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摇头道:“王爷恕罪,我是不信的。”
豫王又是宽慰,又是好奇:“程大人这样肯定,是因为相信夜光的为人么?”
程残阳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抿了抿唇角,抬手在下颌的胡须上轻轻地撩了几下,最终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的沉声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要先跟王爷求一个恩典了。”
豫王很意外:“恩典?这是从何说起?”
程残阳道:“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可能关乎无数人的脑袋,包括微臣的。”
豫王本来坐的端端正正的,闻言几乎站起:“到底何事?难道是因为御状……”
“不不不,是事关夜光。”程残阳回答。
“夜光?他又……”豫王把“怎么”两个字咽下:“好,程老师你只管说,不管怎样,本王绝不怪罪就是了。”
程残阳儒雅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站起身他向着豫王深深作揖:“我先替夜光、也替自个儿多谢王爷了。”
“你倒是快说,究竟如何。”豫王催促。
程残阳的眉头扬了扬:“刚才内人传唤夜光,王爷似觉不妥?”
豫王张了张口,一笑默认,心里却不晓得他为何提此事。
程残阳道:“我并不在意此事,是有原因的。正如我相信今日在颜府的事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夜光绝不会非礼颜家姑娘,因为……”
他走到了豫王身旁,垂首几乎靠近豫王的脸颊,低低的说了一句话。
豫王的身子猛然巨震,他转头瞪着程大人:“你说什么?”
“请殿下恕罪,”程残阳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晰沉稳:“夜光,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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