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跟点心果子,因豫王在旁,竟也不敢如往常一样跟宋皎说几句玩笑话。
关了房门,宋皎也发现了豫王仿佛不太高兴,她不知如何,便无话找话地:“王爷可吃过晚饭了?若不嫌弃,或许可以凑合着用一点。”
直到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先前多半是气撑了肚子,竟没察觉饿。
赵南瑭在桌边落座,却对桌上的美食视而不见,沉默了片刻他终于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宋皎正在想,如果豫王嫌弃不吃,那自己动手是不是显得太过无礼?
猛然听见这句,她心里咯噔了声,而赵南瑭又道:“本以为无人敢对你动手,不过……你刚才是从府里出来,难不成……”
只要豫王想知道,当然瞒不过,宋皎回答:“是家父。”
虽然隐约猜到,豫王仍是意外地:“为什么?”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知道了她是女孩子,在听见宋申吉对她动手后,他竟是格外的恼怒。
宋皎道:“是……因为宋洤,家父护子心切,叫我想法儿,我回答没有法子。”
答了这句她突然想起宋申吉让她求豫王的话,又补充道:“殿下也知道,这件事是太子殿下主理,除非宋洤是干净的,不然谁也救不了他,谁也不能救他。”
豫王说道:“你父亲、应该是想让你来求我吧。你说这番话,是不想让本王为难,对吗?”
宋皎苦笑:“我只是说事实罢了。”
赵南瑭抬眸细看她的脸,以前只知道宋皎相貌秀美,算是朝臣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当然,缺点是过于文弱女气。
可现在用看待女子的眼神去看,灯影下,却另有一番不同的滋味:果然,是个美人儿啊。
可看着她脸上的伤,豫王想到程残阳跟自己提过的她女扮男装,是因为家事。
他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去关心这些“琐碎”,但这会儿他却按捺不住了:“你……”
就在这时,门外隐隐有一声笑,有个人道:“咦,这是谁还跟咱们似的喝到半宿?”
路人无心的声响,及时地拦住了豫王。
他抿了抿唇,将目光挪到旁边墙上,那里挂着一幅《竹林七贤图》的仿作。
豫王盯着看了会儿,却不知自己在看什么。
直到耳畔传来异样的响动,豫王转头,惊见宋皎侧着身子,手拢着唇仿佛在咳嗽,赵南瑭吃了一惊,忙起身:“怎么了?”
宋皎很是不好意思,刚才她见豫王似在神游,就捡了一块近前的酥肉扔在嘴里,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吞了,谁知偷吃的过于急促,差点呛到自己。
她不敢承认,豫王却看了出来,脸上露出点淡淡的笑意,豫王道:“你想吃就吃,这有什么可藏的。”
他原本想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可想到她是女子,那手刚抬起,就跟一面没有风的旗帜似的又慢慢垂了下去。
宋皎却再无顾忌:“那下官就放肆了。”
她知道豫王不会吃这儿的东西,也不再客气,便站在桌边捡了几样自己的爱吃的,尽量别发出咀嚼的声响就是了。
她的吃相虽不难看,但也跟女孩儿两个字丝毫不沾边。
豫王一时更加恍惚,细看她秀丽的眉眼,纤薄的身子,心里竟冒出一个念头:不知她穿女装是什么样子的,简直难以想象。
为了按捺这种奇怪的思绪,豫王抓了抓自己的腿,才说道:“程子励在回京的路上失踪了,你可知道了?”
宋皎才嚼了一块火腿,闻言惊到食不下咽,急忙吐了出来:“王爷说什么?程大哥……”
“是才来的消息,”豫王垂眸看着桌上的残渣:“东宫押送的人说是中途逃走。”
宋皎的心怦怦乱跳,程子励对她而言几乎是如兄长般的存在:“那程大哥、到底如何?”
豫王皱眉道:“现在不知所踪,甚至……不知生死。”
“不知、生死?”宋皎的心头一阵翻腾,额头冒出了冷汗。
豫王却问:“你今日又去过诏狱,不知太子殿下、可跟你说过什么没有?”问这句的时候他的眼神有点古怪。
“啊?”宋皎却没留意,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啊……太子并未提过此事!”
赵南瑭道:“那你觉着,程公子的突然失踪是怎么回事?”
宋皎心乱如麻:“我也不晓得。”
赵南瑭盯着她看了会儿:“如果是程公子自己离开的倒也罢了,怕就怕……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杀、什么人敢这么做?”宋皎攥紧了拳。
“什么人?”赵南瑭的答案都在笑容里,却没有明说,反道:“本王问你,你相信程公子会贪墨渎职吗?”
宋皎摇头:“我当然相信程大哥的为人。”
赵南瑭道:“既然你我都相信程子励,那么这御状所告自然是莫须有,倘若程子励回京,自然真相大白,但如果他回不来,那这污名怕就无法清洗了。”
宋皎惊心:“王爷的意思是……”
之前就说过有人动程子励跟宋洤,实际是冲豫王而来,放眼朝中能跟豫王争锋且有能力打压的,只有主审此事的太子赵仪瑄。
赵南瑭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