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传自己,她的魂儿都先飞了出来,幸而赵仪瑄否了这个提议。
又听盛公公让赵仪瑄去妃嫔那里,虽不知云良娣是何方神圣,但如今对她而言就是菩萨一般,恨不得这位良娣赶紧把赵仪瑄勾去,好留自己一条生路。
赵仪瑄却久久没有回答。
又片刻,他突然道:“叫她来。”
“什么?”盛公公大惊:“叫良娣到这儿来?还是……宋皎?”
这书房是太子召见朝臣,议政之处,从没有女人来过,今日太子是怎么了?
赵仪瑄没有再废话,而至皱了皱眉。
盛公公已经知道太子是势在必得,他觉着太子极其反常,却不敢反驳,只得出门传旨:“传云良娣到慎思阁来。”
角落中,宋皎皱着眉,竟不知太子要做什么。
思来想去,外间等候自己的小太监不知怎样了,若是找不到自己……恐怕会闹腾起来,到时候还是会暴露。
她决定冒险一试,正鼓足勇气鬼鬼祟祟往窗户边上挪动,突然听赵仪瑄道:“之前老康去找程残阳,那老家伙自然是不服病休之事……等告诉他程子励悄而不闻的给他攒了几座宅院,看他还敢不敢自称清廉御史了。”
盛公公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政事,便附和:“唉,程大人一生也算是清正,没想到临了栽在儿子身上。”
赵仪瑄冷笑道:“我就看他将怎么面对,或者,就让他走走当初王师傅走过的路。”
宋皎不能动。
赵仪瑄的意思,是要让程残阳走王纨的路。
王纨又是什么下场?
他们都很清楚。
她只觉着如坠冰窟,甚至把自己的危险处境都忘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内侍道:“殿下,云良娣到了。”
窸窸窣窣的,隐约才有细碎的环佩响动,宋皎突然闻到一股清香之气,像是花香,又不似花香浓郁,带一点点令人欢悦的沁甜。
一个婉柔的声音道:“云若起参见太子殿下。”
赵仪瑄看着地上的人,不做声。
盛公公见机行事,笑道:“良娣,好好伺候殿下。”
算了,只要殿下不是去亲近那个宋皎,就算是破例在书房召幸妃嫔,也……算不得什么。
脚下后退,公公不多时已经出了书房,还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云良娣其实也很是纳闷,太子从不在慎思阁召见后宫,但她是个聪明至极的,看这情形便明白了。
当下盈盈笑道:“殿下……是否心里有不痛快之事?”
今日太子出宫,后被皇帝申饬,她自然是知道的。
赵仪瑄眼皮不抬的:“怎么,你能替本太子纾解么?”
“那……”云良娣果然聪明绝顶,本来才站起来,这会儿便脸上一红,娇声道:“臣妾自然是极愿意效劳……”
她眉眼盈盈地望着赵仪瑄,缓缓倾身,双手扶着太子的膝头,竟又跪倒在地。
赵仪瑄瞧着她娈婉地跪在跟前的身影,突然道:“你的样子,倒是让本太子想起一个人。”
云若起的手正要探过去,闻言一顿,脸上的笑也僵了僵,却又即刻不露痕迹地问:“这……不知是哪一位姐妹,让殿下如此记挂?”
“她……不是东宫之人。”
“是吗?”云良娣更加诧异,太子不是那种会在外头寻欢作乐的,可不是东宫之人,又是何方佳丽?她非常的善于应答,便抿嘴笑道:“那……既然那位姐妹已经蒙殿下恩宠,怎么不把她也放在东宫,一起伺候殿下呢?”
赵仪瑄的唇角挑起:“本太子当然很想把她留在身边,日夜不离身。”
云良娣再会演戏,此刻也不由露出几许苦笑:“臣妾从不曾听殿下如此记挂一个女子,臣妾可要心酸嫉妒了。”
她的手沿着蟒袍寸寸向前,纤纤的指尖即将探入底下。
嫉妒也罢,心酸也罢,反正如今她才是太子的眼前人。
“你是该嫉妒,”赵仪瑄扫了她一眼,忽地躬身在云良娣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因为没有人……比得上她。”
云良娣怔住,她不由抬头看向面前的太子,却发现太子的双眸深邃清寒,却不是看着自己。
宋皎躲在帘子后面,起初因为赵仪瑄说起程残阳,引得她心慌意乱,无法乱动。
可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更加超乎她的预计。
本来她不知道赵仪瑄传云良娣来是做什么,也没心思猜想,直到按捺不住偷看了一眼。
那身段曼妙的女子,靠着太子跟前,风情万种地跪倒在地。
这个姿势,以及赵仪瑄的那些话……
宋皎简直无地自容,不敢再看,也不能再听,她哆嗦着举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只想把所有都拒之于外,但却仍是挡不住心乱如麻。
她怀疑自己再留下去,只怕心跳声都要给人听见了,还是孤注一掷冒冒险的好。
宋皎死死地咬着牙,低着头沿着墙角摸到窗户边,她不敢看身后发生的什么,也不敢去听,而只想赶紧快快地逃走。
可就在她要攀上窗台的时候,一只手从后面抄了过来:“还以为你要一直藏下去呢!”
宋皎彻底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