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丫头,不怕吃苦干重活……我又是这些人里最小的,他们整天非打即骂,我可不想没得什么宠幸,先被他们害死。”
盛公公啼笑皆非:“谁害你了?你是自个儿吓自个儿吧。”
女孩子看了他一会儿,又落下泪来:“而且他们说,若是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幸,以后就只能留在宫内,当太监的对食,太监又爱折磨人……下场会很惨。”
“什么?”盛公公拧眉:“真是胡说八道!”
女孩子见他生气,脸上露出畏惧之色,又带泪哀求:“是他们说的,公公饶恕我,我家里还有母亲跟哥哥等着,我不想死,公公饶了我吧!”
盛公公定了定神,说道:“她们是故意吓唬你的……你怕什么?看你年纪不大,你多大了?”
女孩子道:“十二岁,我叫青青。”
盛公公觉着不对:“你们其中最小的不是十三岁么?”
青青道:“他们把我挑上来,说什么太子殿下不喜欢年纪小的,所以给我谎报,也不许我说。还有两个十三岁的。”
盛公公本来是奉命来除掉隐患的,可仔细打量,果然见她面孔稚嫩,年纪又这么小,怪可怜的。
“你啊,也是想不开,你只要好好地呆在景怡宫,自然什么事都没有了。也不至于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可怕,非得来自找死路,给公公我找事儿!”盛公公忍不住埋怨道。
青青道:“我留在那里也会死的,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盛公公吃了一惊:“什么话,哪里死了好几个人?又开始胡说。”
“不是胡说的……只是,只是他们不叫提。所以没人敢说。”
盛公公心头一动:“你说,倘若说的有道理,本公公未必不可以放你一马。”
女孩子闻言眼睛一亮:“真的?”
“只要你说的也是真的。本公公的话就是真的。”
青青眨了眨眼,终于说道:“我们这些人,原本不在一起,是给人挑了送在一块儿学那些跳舞、礼仪之类的,原本也不是十二个人,而是二十几个,练习之中,陆陆续续的筛下去七八个,最后剩下了十五个。”
“这也是常有的事,有些笨手笨脚学不会的,或者容貌身体上有不妥的,自然就不能要。”
“剩下的人里,有个姐姐是最好看的,她跳舞也最好,可能因为太好了,她不太肯跟人说话,也没人敢跟她多说,有一天突然她不见了,谁也不知她去了哪,上面也不许我们提。”
盛公公皱眉:若是相貌最好跳的也好,怎么就没了。难道张国舅自己留下了?按照国舅那个性情,这倒也没什么。
女孩子又说:“后来还有两个,一个无端端掉进水里淹死了,另一个上京途中病死了,我觉着一定有什么厉鬼跟着,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死人?”
盛公公听后倒是嗤之以鼻:“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就爱胡思乱想,病死那个兴许是水土不服得了急病,失足落水也是常有的事儿,没什么大不了……”
青青挣扎着起身磕了个头:“老公公,你原谅我不懂事,跟我向太子殿下求求情,别杀我的头吧?我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
盛公公看着她小脸上满是泪,犯了难。
程残阳自大理寺离开,并没有回御史台。
出了大理寺门,程御史闭上双眼静思片刻,吩咐徐广陵:“你带人回去。我要回府。”
徐广陵知道他带着罗氏,必要把儿媳送回去的,便道:“下官护送大人回府吧?”
程残阳淡淡道:“不必,你有自己的事。”
徐广陵领命,出了大理寺街后,等程御史一行远去,才带人分头而行,却并非去御史台,而是豫王府的方向。
且说程府之中,颜文语并未安歇,她似乎意识到,今晚上会有大事发生。
她惦记大理寺中的事,同时惦记的,还有那个今夜在东宫的人。
望着面前的一盏孤灯,烛光照在蚕丝灯罩上,散出淡淡的白影。
她心底突然又出现那年惊鸿一瞥的那白衣人,在烛影之中蓦然回首。
颜文语抬手遮住双眼,倘若没有那场阴差阳错,此刻自己的命运,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吧。
正在恍惚,丫鬟来报:“老爷跟少奶奶回来了。”
她没有惊讶,只是吩咐:“叫厨下把参汤煨好了,两刻钟后送到少奶奶房中。再留一碗……等着。”
不多时,门口人影一晃,是程残阳独自进了门。
一看程残阳的脸色,连向来不动声色的颜文语心里也咯噔了声。
看样子今夜的事已经超乎她的想象。
她缓缓起身:“老爷……”
程残阳盯着她,忽然抬手示意,屋内的丫鬟急忙退了出去。
颜文语眉头一皱:“怎么了?”
话未说完,程残阳已经走到身前,他盯着颜文语,向来平静无波的双眼神竟有些类似冷戾之色冒了出来,令人心头发寒。
颜文语心头一颤!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残阳如此。
但就在她有些难忍惊慌的时候,程残阳突然张手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他用力太大,甚至让颜文语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