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嵩脸色都变了,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宋皎。
却见宋皎站在原地,有些失魂落魄的。
诸葛嵩还以为是少女的话不中听,便回身道:“宋按台,您别在意,她叫四喜,是才给殿下调回来的,她在外头野惯了,口没遮拦,有得罪的地方您莫怪。”
方才听这少女说什么“扮丫鬟”,宋皎已然心惊。
又听到“四喜”这名字,先前白天去知府衙门,那些下人们说什么“喜儿姐姐”……她张了张口,却又摇摇头。
宋皎没有回诸葛嵩的话,她转身想回里屋。
但走了一步,宋皎却又回过身来,她看着少女道:“四喜姑娘你说你先前扮丫鬟,是在知府衙门么?”
四喜睁大双眼道:“当然了,你不是也去了吗?”
她竟直接回答了。
宋皎屏息:“当时……”
四喜眨了眨眼,等不到她开口便茫然地问:“当时怎么?”
宋皎简直不知该怎么开口,她觉着自己不该在这种事上追问,毕竟那是太子的私事,太子要宠幸谁,她管不着,也不该过问。
她该如白天那样冷静自持才对。
但是……如今这个答案就在眼前,她想快挖出来,可又……
诸葛嵩在旁看出了异样,他虽是才到永州,完全不知这儿发生了什么。但从宋皎的脸色上他看出了不妥。
他问四喜:“你为何要去扮丫鬟?”
四喜叹了口气:“还说呢,都是那个该死的童知府,为了讨好殿下,竟弄了那一大堆的美貌女子,殿下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什么都不干,他们只怕又要猜三猜四的了,所以殿下就留下我,让他们以为是宠幸了我嘛,唉,竟叫我一个演独角戏,不过我还是很精通这些的。”
诸葛嵩屏息,下意识地看了眼宋皎,却见她也怔怔地看着四喜。
四喜说的兴起,仿佛要跟诸葛嵩邀功似的:“只要把衣裳一解,再这样……”
她伸出拇指,在自己的嘴角上用力一抹,那鲜红的口脂便给擦了出去,她笑问诸葛嵩:“像不像?”
诸葛嵩哑然无语。
此刻聪明如他,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而那边,宋皎看着四喜“案情重演”,不由抬头看天,愕然之余,同样的满心无语。
“殿下今晚上也还是在宠幸‘喜儿’我呢,”四喜撇撇嘴,“毕竟白天不巧给宋按台打断了,所以晚上得继续嘛,哈哈哈那些蠢东西,还以为殿下真的沉迷女色呢。”
宋皎的脸已经开始发红。
诸葛嵩则咳嗽了声:“你住口吧。”
喜儿左顾右盼,仿佛看出点异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宋皎道:“宋按台,你不是殿下的心腹吗?难不成……殿下没跟你说?”
宋皎咳嗽了声:“我去看看江兄。”
她转身进内去了。
四喜呆了呆,问诸葛嵩:“他总不会……不是殿下的心腹吧?但如果不是,殿下为何又叫我今晚上来保护他呢?”
诸葛嵩道:“赶紧把你的脸擦干净吧!”
“唔。”喜儿倒是听话,她麻利地往手上吐了口唾沫,便去乱擦自己的脸。
看的诸葛嵩不禁皱眉:“你在江南道都学了些什么?”
四喜没弄明白他的意思,便道:“我在看盐道啊,最近听说着西南道的盐道有些问题,我还猜殿下是把我弄来这儿干事的呢,怎么净让我干那些……舞姬,丫鬟,该让双茉来啊,她可擅长这个。”
诸葛嵩忍了忍,看看里屋毫无动静,便低声道:“回头殿下问起来,你别说你晚了,知道吗?”
四喜道:“为什么?我可不能欺骗主子。”
诸葛嵩道:“你听我的就是了。”
四喜眉头紧皱:“那我得想想……”
诸葛嵩眼神一变,四喜才忙道:“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嵩哥,不过我听说你受了伤的,你的伤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诸葛嵩才后退了两步,慢慢地在椅子上落座,他还不忘叮嘱:“在殿下的人来之前,你守着门口。”
太子殿下进永州城的第一夜,永州城便天翻地覆。
几乎是从入夜到天明,街头上的马蹄声响一直没停过。
城中每户人家都房门紧闭,不敢往外。
直到日上三竿,城门才重新打开,街头的戒严却并没因而取消。
又过了中午,才许城中百姓出门,但街上的巡逻士兵仍是不减。
陆陆续续地,百姓们听说了昨儿晚上发生的事。
据说是城中有人想要趁着太子在永州的时候图谋不轨,意图谋反。
至于行事之人,有人说是童知府,有人说是江家……还有人说是卢千户。
但是很快,卢千户带兵自街上呼啸而过的场景被许多人看到,最后一个猜测便告破了。
卢百恩确实无事。
事实上,从太子没进永州的时候,赵仪瑄便已经安排下了钓鱼的计策。
他故意地把遇刺的罪名压在了卢千户头上,便是让潜伏之人放松警惕,以为太子是急怒之下失了章法。
毕竟卢千户在永州多年,更是手握兵权,如今拿下了卢百恩,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