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树上慢慢地有一点碧绿的颜色在晃动,他还没看清那是什么,那东西便向着他冲了过来,竟如一支灵活的绿色的箭!
刹那间,诸葛嵩手中的剑一晃,顿时将那物斩做两段,掉在地上蠕蠕地扭动,易巡侍总算看清楚了,那竟是一条通体发绿的蛇!
他再抬头看去,却见前方的树上,地上,好像还有更多的异动跟异物,一时骇然!
他是个面对千军万马、刀山火海也并不会害怕的勇猛汉子,之前就算身上中箭,却依旧死守岳峰城墙不退,以一人之力抵住了城下的贼寇,但是面对这些又冷又软的小东西,易巡侍却实在是受不了,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要不是咬牙死忍,此刻只怕要惊呼起来。
诸葛嵩眯起双眼,他扫了眼地上逼近的蛇类,仗剑在胸,提了一口真气,扬声说道:“西南道巡按御史宋夜光,前来相见花沂长老!”
诸葛嵩刻意地用了几分功力,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林子里透出去很远,侍卫长知道这林子之中一定有暗中盯着他们的人,那些人也一定会听见。
而脚下那些蛇,不知何故停在他身前半丈距离,并未再靠近。
就在诸葛嵩连说了三遍后,林子中响起了一声唿哨,刷刷刷,那些逼近的蛇虫顿时后退了出去。
窸窸窣窣的,前方的树荫中闪出一个赤着上身古铜肤色的青年,他盯着诸葛嵩,又看看易巡侍,道:“你们哪一个是巡按御史?”
诸葛嵩将手中的令牌擎起:“这是巡按令牌,见令牌如见巡按。”
青年用幽黑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终于生硬地说道:“跟我来吧。”转身往前走去。
这青年没有走上山的路,而是毫无章法地在林子里走来走去,两人跟着走了大概又有数刻钟,已经失了方向,不知到了何处,那青年看似随意地撩开前方的树枝,消失不见。
易巡侍正在诧异,诸葛嵩走过去将那树枝一抬,突然怔住。
眼前豁然开朗。
跟林子之中的光线阴暗不同,他们面前出现的是仿佛桃花源般的层峦,无数的木屋便沿着上下高低的山势而建成,能清晰地看到有人影在期间传说,亦能听见隐隐地欢声笑语,以及鸡鸣犬吠之声。
易巡侍也看的呆了,那带路的青年喝道:“还不来?”
花沂青年领着两人往村寨而行,就在村口处,一株极大的足有三四人合抱的楠树,枝叶郁郁葱葱,底下是一张石头桌子,跟石头的鼓凳。
几个身着黑色麻衣的老者坐在石桌旁边,青年上前低语了几句,几人都看向诸葛嵩跟易巡侍,突然其中一人站起来,盯着诸葛嵩道:“你是什么人!”
诸葛嵩道:“西南道巡按御史宋夜光随行巡侍。”
易巡侍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老者却直勾勾地盯着诸葛嵩道:“你身上的蛊,是谁给你下的!”
诸葛嵩也有些意外,一时便没开口。
这站起来的老者容貌甚是威严,像是其中的为首之人,他的声音提高了些:“你见过泷儿!”
诸葛嵩愣住,易巡侍低声道道:“他说的是谁?侍卫长可知道?”
“我并不认识泷儿,不知道您指的是谁?”
老者道:“在你身上下蛊的这个人,在哪里!”
诸葛嵩顿时想了起来:“的确是有个人替我疗伤过,但他并不叫泷儿。”
“她叫什么?”
诸葛嵩还未回答,易巡侍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可知我们来的用意?驿马县的林大人在哪里?你们有没有伤及他性命?”
老者一抬手,袖子扬起。
他并没有别的动作,更加没有碰到易巡侍,易巡侍却觉着脑中一昏,几乎站立不稳。
诸葛嵩挡在他身前:“住手!”
老者盯着他道:“说,那人叫什么?”
诸葛嵩将手中的巡按令牌擎起:“看明白了,我们是代巡按宋大人来的,林知县还有那两个人,若是无恙,一切还有的说,若是他们有个闪失,你们便是公然跟朝廷为敌!可知道后果吗?”
老者眼神一利,他旁边的两人起身,低低地用花沂语说了几句,仿佛在劝他。
接着,一个矮些的老者道:“给你疗伤的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请你把她的名字告诉我们,她在你体内种的蛊,是为了让你的伤势转好,只是你没有听她的吩咐静养,所以现在那只蛊还没有完全消失……你得清楚,只要我们愿意,就能把它引出来,到那时候,就算是她再来救你,也是救不了的。”
易巡侍脸色一变。
诸葛嵩却仍是淡淡地:“我的生死从来不是大事,我再说一遍我的来意,林知县,还有那两个人。”
矮个子老者笑了笑:“年青人,你大概不知道蛊虫破体,会是什么滋味吧。”
“我尝过,”诸葛嵩面不改色地:“上次我们也曾如现在这般跟那人谈判过,我的命,我已经放弃过一次。”
矮个子老者有些诧异,迈步走到诸葛嵩身旁,易巡侍喝道:“干什么?”
诸葛嵩示意他不要动,老者抬手在诸葛嵩的颈间搭了搭,回头对身后两人嘀咕了一句。
那两人也露出吃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