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我在官场上有任何的无能渎职,或者以色侍人以求荣华,方才你那些话,我便受了无妨,只是我的所作所为,俯仰无愧天地,亦无愧君父百姓,轮不到你一个阉人在这里污言秽语,折辱于我。”
“你……”曾公公气急了,见那几个嬷嬷没有动,他便喝道:“来人,宋大人既然不愿自己动手,少不得就让奴婢们伺候着!”
两个小太监上前,便要拉住宋皎。
“滚开!”宋皎双眼通红,抬手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抵住颈间她道:“谁敢动我,只有一死!”
曾公公叫道:“果然是反了,竟敢抗旨!给我拉住……”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外掠了进来,那两个小太监还未靠近宋皎身旁,便双双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曾公公大惊,本能地后退出去。
定睛看时,却见是跟着宋皎的那个小丫头。
四喜闪身在宋皎面前,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狗东西们,什么狗仗人势的,谁敢羞辱宋按台,我先命不要杀了他!”
那两个摔出去的小太监在地上爬不起来,发出微弱的吟呻,显然受伤不轻。
曾公公又怕又怒,抖了抖:“反了!快来人!”
门外,关河闪身走了进来:“没想到宋按台身边还有个高手呢。”
四喜盯着关河,却沉声对宋皎道:“按台不用怕这些狗腿子,有我四喜在,什么人也欺负不到你头上。”
宋皎紧闭双唇,眼中的泪将落未落。
四喜说了这句,一抬手,她双袖中的峨眉刺一闪而出:“杀了你们!”
她平日本是个嘴碎外向的小姑娘,但这会儿,身上却散发出慑人的凶戾气息。
话音未落,四喜已经冲到了关河身前,关河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猛然后退,胸前“嗤啦”一声,竟是衣衫给四喜的峨眉刺划破了。
关河皱眉,手在腰间一拂,腰间的剑蓦地出鞘。
耳畔“叮叮”之声不绝于耳,是四喜跟关河在间不容发之时过了数招。
曾公公早就躲到角落里去了,他不敢靠前,这室内并不算很宽绰,两个人斗起来,那剑气四溢,把旁边的一块儿垂帘都削的粉碎。
关河一边过招一边慢慢道:“你的功夫不差,不过,你并不是御史台的人……你是什么来头……”
四喜横刃一掠:“我是你姑奶奶!”
关河笑道:“臭丫头,真以为你能赢吗?”他的手腕一抖,剑锋忽然横斜,竟是向着旁边的宋皎而去。
四喜没想到如此,她生恐宋皎出事,当下来不及攻击,只闪身一跃,峨眉刺横挡,将这一道剑气抵住。
不料关河是故意的引她如此,想要速战速决,剑锋未到便已经转了方向。
剑尖掠向四喜,电光火石间,四喜的肩头已经被剑锋所伤,鲜血狂飙。
关河见状微微一笑:“小……”
他本要奚落几句让四喜乖乖住手,谁知四喜好像没觉着疼,整个人竟是迎着剑锋不退反进。
关河吃了一惊,话都没说完,要回剑挡住也已经来不及。
四喜左手中的峨眉刺脱手而去,关河闷哼了声,身形倒退到了门口。
低头看时,肩头竟是给她的峨眉刺深深钉入!
“你……”关河痛彻入骨,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会如此狠辣勇悍。
四喜却得势不饶人地扑到身前,右手的峨眉刺抵在他的喉头:“我觉着我能赢,你觉着呢?”
关河垂眸看着她,她的脸上还溅着血,但神情却依旧那么凶悍,关河一时竟无话可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是我轻敌了。”
他只当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虽然看着身法不错,但应该只是花架子,不会厉害到哪里去,没想到竟吃了这样的大亏。
“呸!明明是你技不如人。”四喜冷冷地说。
关河瞥了眼她身后那几个宫内的嬷嬷,突然道:“你这样的身手,自是大有来头,你是不是东……”
就在这时,门外是豫王的声音响起:“够了。”
随着豫王出声,地上的曾公公颤巍巍爬起来,忙退了出去,四喜却抵着关河并未松手。
宋皎定了定神,正要叫回四喜,却是那几个宫内的嬷嬷走过来。
其中一个嬷嬷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握簪子的手慢慢地摁落。
嬷嬷的声音平平淡淡地:“请按台莫怪,奴婢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扫了她一眼,竟又俯身起手给她整理衣裳。
另一人则去捡起了她的官袍,掸了掸上头的灰尘:“让您受惊了。”
宋皎很诧异,眼见那嬷嬷给自己的中衣系带子,她按捺着疑惑:“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
嬷嬷却不由分说地给她把中衣整理好了,另一位则将官袍给她披上。
第三个捡起了地上的腰带,三人竟是默契配合,很快替她将衣衫都整理妥当了。
而此刻四喜发现情形变化,便将关河松开,退回到了宋皎身旁。
就在宋皎浑身上下整理妥帖,一如方才进门之时,外间豫王才走了进来。
赵南瑭仍是脸色未变的:“有劳嬷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