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青不知她爹是在宽她心,还是确实有把握无须她掺和就能应付得了。这一次,她爹就提到他那几位生死至交。
能让她爹称之为生死至交的老同学和老校友,确实称得上重情重义,最她家最难的时候这些人就全部闻讯一下子汇齐。
尤其是离得最近的黄伟成,就帮她良多。只是她那时候已经钻进牛角尖,最见不得的就是面对她爹老同学个个幸福美满。
那些画面就如一把刀对准她,让她时刻失控想起她惨遭不幸的爹。等后来走出去,心有释然,她还是不敢多于接触。
就如广白后来在她前面回忆起年幼往事,缅怀起这些已经人老陆陆续续离开世间的叔叔伯伯时说的那些话一样。
他说姐,其实我小时候最不喜欢那些叔叔伯伯带我和子苏上他们家,那会让我无时无刻觉得我们三兄妹特别可怜。
里屋,徐老太也觉得大孙女可怜。
听听这当亲娘的,她说的话,啥叫离远点好,兴许这孩子回头吃尽苦头了才明白过来没娘家帮衬,她啥都不是。
是,小蜜这次是过分了些,居然还去举报亲妹子,可她那不是被她男人给挑唆的嘛,原本是个多好的孩子。
是,是懒了点,是霸道了点,但咱家的孩子心肠原本不坏对不?如今她糊涂了,就靠你这个娘时常点醒她。
结果你倒好,一拍屁股走了,她爹又不待见她,她这命就比黄连还苦,回头一个想不开要是寻了短见咋整。
听到这些话,白秀兰拍着儿子的手就是一停,抬头看了看婆婆,她又低下头,“我自个生的闺女,我了解。”
“接着说。”
“大的,不会。孩子爹有句话没说错,大的眼里是只有她自个。点不醒了,娘,您知道那天我为啥差点被气死?”
早产那天?
白秀兰伸出脖子瞅了瞅房门口。
徐老太摆手,伸手指了指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在外头,当爹的一准是拉小的在外头问她今儿在外头的事。”
“咱长青带回老多东西?”
徐老太不置可否点头,“先不说这事,小的没她爹盯着都出不了事,你先说说那天为啥差点被气死。”
听到这话,白秀兰不由的叹了口气,朝婆婆招了招手示意她再坐近些,边压低了声音,“娘,我都没敢说。”
“说。”
“刚开始我不是担心他们小两口照顾不好孩子?我就去了。刚开始还好,他们小两口也说他们自个这次错了。
我就寻思着趁孩子爹如今在家,让他们小两口先主动上咱家来认个错,不然就她爹的脾气这回真会下狠心。”
没错。
这是对的。
“结果我话刚说好,姑爷点头还没开口,小蜜先炸了,她问我凭啥要她男人向……”白秀兰苦笑,“娘,你知道当着姑爷的面,她叫她亲妹子啥知道不?不男不女的妖怪,我当时都听傻了。”
“……这孩子!”
白秀兰吐了口气,“她问我凭啥要她男人向一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低头,事情都是她干的,她男人错哪了。
要认错,也是找她爹认错,也是她上家认错。别人家的姑爷上门就是客,就咱家特别,她爹凭啥瞧不起姑爷。
她男人哪里不好了,她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就是他自个都得听您安排娶了我,心里就不舒坦。
娘,当着姑爷的面呀,她就这么笑话我这个娘了。”白秀兰搓了搓脸,“这也没啥,我自个生的姑娘,我认了。”
徐老太已经不想听下去。
但有些话既然说出口了,白秀兰就没打算瞒着婆婆,她不能跟自家男人吱一声,也就只能在婆婆前面倒苦水。
她男人要是听到闺女那天说的话,何止是断绝关系,是绝对会父女成仇。“我就让她少扯些有的没的,就一句话。
她小两口到底去还是不去?去的话,我当时就寻思着,让他们小两口先抱上孩子跟我回一趟家,老实点先认个错。
说一句没让小的听到的话,小的虽说这回是真恼了,但我自个生的闺女,我能不知她性子,气归气,还是能退让的。
要是她爹火气好,我这个娘嚷嚷着肚子疼,她一准还会反过来帮我劝她爹。我连小的都算计了,结果你猜这么着?”
徐老太皱紧了眉头,眉头都快要能夹死蚊子。这孩子啥都好,就是说话归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姑爷倒是立马就站起来要抱孩子跟上我,她不,她当时就一个劲儿抢孩子。”白秀兰朝婆婆重重点头。
“是真的。咱们老觉得孩子是被俊小子挑唆坏了,这回我看就不像。我这两天就老在琢磨,越琢磨越不对劲。
娘,大的是真怨上咱了。她抢孩子,孩子就一个劲哭,我看不是办法就想自己抱孩子过来,她就推了我一把。”
当时,她这个当娘的是真没在意,就觉得孩子无心的。她能懂啥,要是懂事早就顺她这个娘给的梯子往上爬,还抢啥孩子。
再说了,大的又不是小的,大的脑子一贯不如小的好用。说难听点就是,有些时候有点缺心眼,没点眼力劲。
得亏胜在嘴甜,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