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被踢了一脚,方丽委屈得撇了撇嘴。她已经控制了再控制好不好?谁让这个破地方本身就不隔音!
她又不是不明白这哥破地方只要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从张老太婆的嘴里传得整个京城都快要人人得知。
她已经很小声了。
“是小凯又上你家了?”刘惠芬边下了床,边不急不缓问出口,“他又怎么惹你了,还能让你今天从北跑到南?”
“不是小凯,是小俊,是你三儿子,方俊!”方丽掏出包里的一封信,将包往床上一甩之后站起身就将信递给刘惠芬,“家里有没有吃的?我连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往这里赶,快要饿死我了。”
“像什么样子,先去洗脸。”不似方大壮能识几个简单的字而已,来自八大胡同的刘惠芬就能弹能唱,能写会算。
接过信时,刘惠芬先是看了下信封上的笔迹,发现确实是她三儿子字迹就先递给方大壮,再拉过挨着八仙桌的一张椅子坐到他身边。
“是小俊的信?”方大壮习惯性的再确定一遍,见妻子点头,他又将信递还给了刘惠芬,“你看就行,能答应就尽量办了。”
听到这话,刘惠芬娇嗔地瞪着丈夫,“什么叫能答应就尽量办了,是我生的儿子好不好?我又不是后妈,瞧你说的。
要是有法子,我能不想我亲儿子回来呀。”刘惠芬嘴上说着,手也没停,从已经撕开的信封一侧倒出了信纸。
明明已经年过五十,偏偏这一嗔一笑皆是风情。端了个脸盆往外走的方丽若有所思地瞧了瞧她爸方大壮的表情。
一时之间,她都忘了有多讨厌去院子开水龙头。全院就只有一个自来水的水龙头,还是在院子的中间。
头顶毫无遮掩的。
上那里,夏天如何个热就不用说了,就那用砖砌的水池,那个立着全院唯一个水龙头的水池还脏得很。
一个院子里家家户户洗脸刷牙漱口在那里,洗衣洗头就连洗菜也在那里,更不用说那地面上还一直湿了干、干了湿。
她的鞋呀~
室内,刘惠芬展开手中对折了又折的信纸,继续轻声埋怨似的说着:“这孩子,真是的,好好的,威胁他二姐做啥。
但逢有法子,家里如何舍得让他一个人在乡下。明年小凯要是不得不下乡,我还想是不是让他弟去投奔他。
那家就两个女儿,他这个大女婿在岳家想来应该过的不错,起码会比陈家那孩子要好上很多,你说万一小凯要……”
见刘惠芬话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还立即变了脸色,方大壮皱眉:“写了什么?”至于让你一下子拉下脸?
刘惠芬身子往他那边倾斜,“说是他二哥都能回来,年前要是不想办法让他一家人回城就谁都别想过日子。”
再听到这句话,方大壮更是皱紧了眉头,“和他二哥比什么,他二哥之前在西北的情况可要比他如今糟糕多了。”
“他不这么想有何用,儿大不由娘。这信里就提到他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二姐夫甚是想念,让他二姐想办法。”
“这混小子……”方大壮摇了摇头,“他二姐夫已经帮了家里很大忙,还让他二姐想办法,不像话。就这事儿?”
“你还想他提到什么?信里也不方便提呀。”刘惠芬摇了摇手中信纸,“还定了期限让他二姐先回封电报。
说是没见到电报,他一家人这个月月底之前就回来不走了。兴许是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让他不得不找上他二姐。”
要是这样的话,就不想是开玩笑……方大壮:“你再详细看看,小俊应该还有在信里暗示了什么事情。”
刘惠芬觉得没必要再看一遍,就一张纸而已,上面能写有多少内容。只不过,她还是又看起了手上的信纸。
这次,方大壮就没再让妻子一个人看信,他先伸长了脖子看去,过了一会儿问道:“是不是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刘惠芬迟疑,“不知是不是我误会,这孩子在信里就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麻烦了。先看小丽怎么说吧。”
方丽能怎么说,她家老刘肯定不会答应。之前她为了调回二弟方英的时候,她家老刘就已经和她说了是最后一次。
况且,他也没那么大的权利帮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舅子。想抓他把柄的的人又不是没有,万一她家老刘为此出事?
她方丽上哪儿再找个老刘!
匆匆洗了把脸进来的方丽一开口就让她爸妈俩人先提前一人退下来待在家里,工作就让她三弟方俊回来顶上。
不然?
她死了算了。
刘惠芬颇为苦恼摇头,“你当我想上班?我和你爸是想退休都不能先退下来,让谁顶上都不行。
你说我要是和你爸退下来让谁来养这个家?能退早就退了,还用得了求你两口子帮忙,你当我和你爸容易?
你大哥大嫂如今能养活他那个小家就已经很不错;你二哥二嫂呢,你二哥才回来多久,他是什么都没有。
他工资又少,你二嫂到现在也就找些零活,她连她自己一个人都养不活,如今连孩子都靠我和你爸养着。
再让你三弟顶上我或者是你爸的工作回来,他不是也有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