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玉米高粱大豆拉进场,紧接着就是小杂粮,土豆地瓜等等,所有的粮食都在等着归仓。
这期间就是入秋了,这天气还是说变就变,刚刚头顶艳阳高照,还未多久天空又是乌云密布,惊雷炸响。
好在屯子里有老人会看天气,可是有惊无险的,再日赶夜赶的终于将田地间的庄稼全部收回,可秋收就结束了?
非也。
忙完田间地头,山上的小秋收还得要等队里组织人员先进山回来,再整个屯子的老老少少进山采山货。
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各家各户还得要挤出时间赶紧拾掇起自家自留地上和小园里已经成熟的作物。
向阳大队不似白子沟靠山还有个小秋收,沈卫民忙完一摊子事跑来时就见他的长卿比前些天还要瘦。
瘦到了真正的皮包骨,刮一阵风都能刮跑的那种细高细高竹子般的瘦,心疼得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来啦?”
“嗯。”
“都忙好了?”
“嗯。”
徐长青忍俊不禁轻笑出声,“瘦了,回头好好补补。”说着她就先上前伸手去接他手上拎着的行李。
沈卫民见着连忙侧过身避开,“我自己来就行。我没瘦,倒是你,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来好了。”
“行啊。”徐长青立即跟上,“你是咋让我爹同意的?”
“想知道?就是不告诉你。”沈卫民好笑地收回目光,“我住东里屋?”
“对。说好了你住东里屋,我搬到西外间。”徐长青迟疑了下,“你爸妈真没啥说?不准瞒我。”
“瞒你干啥?这还是咱妈先提议,咱爸和咱爹在电话里说好了我这段时间就先住家里头。家里就你一个人?”
是嘛?
徐长青点了点头。
“我以为你会明天来。正好二舅家的小玉姐快要出门子,我就让我娘先带小源源和小悠悠去二舅家。”
沈卫民挑眉:“之前不是说婚期订在年底?”他怎么记得刚子这位堂姐好像是到马上要快过年才出嫁?
“是年底,原本挑好的日子是在腊月二十一。如今大力哥跑来说想提前成亲,说是想早点娶进门好年底分家。”
“这理由……”沈卫民失笑摇头,“绝了。”比他还能瞎叨叨!他在老丈人前面也只敢说他媳妇太拼命。
许是事先说好了他这段时间会住进来,此时东外间好像就多了铺盖,就连炕上也有烟叶笸箩,沈卫民未多看。
同样,他也未问徐长青接下来她爷爷是不是住进东外间。能理解,家里多一位男性长辈要方便很多。
将行李放到东里屋,再出来之后换了一身的沈卫民拿出仓房里面的锄头和箩筐扁担就让徐长青一边待着去。
“……”
“有意见也没用。你男人现在是这个家长子,咱爹说了,你得听我指挥。”说着,沈卫民就挑起东西快步离开。
“你知道自留地在哪儿?”
“错不了。”
这人……徐长青失笑,跟在他后面出了院门口。如她所猜一般,前面岔路口还就是有两个人在等着。
白成刚的表情相当复杂地看着走来的兄弟,“真成了,就这么过关了?”他那大姑父这回未免太好说话了。
沈卫民含笑点头,再重重点了一下头,“不信你问虎子。”
啊?
徐三虎没料到被点名,不由跟着重重点了下头:“是真的。沈大爷和我三叔有时常通电话,我就有听到一回。
卫民他爸都喊亲家了,还笑得贼大声。我大爷也有接我三叔电话,他们还约好了等我三叔回来一块喝酒。”
我三叔,我三叔,那还是我姑父呢。白成刚自然不会不信,就是觉得没折腾个三两年,他姑父应该不会松口。
最起码不会现在就让卫民住进家。难不成大姑父真被卫民一口一句爹给打动了?“那就早点请媒人上门。”
“快了。”其实媒人早已上门,只不过还没上这边的门提亲。这边还得等他姨丁大娘和他妈一块过来。
前些日子他爸就陪石爷爷去趟老丈人那边道贺,当天在饭桌上他老丈人就点头答应等正月给他俩人订婚。
可惜不是结婚。
当然,这些话就不适合先告诉兄弟。倒不是信不过他们,而是这里面还涉及到他老丈人私下不少人脉关系。
多说无益,复杂得很。
徐长青家的自留地并不大。以他们白子沟生产队的分法,属于徐白蜜名下的一人三分地就去年年底划出去。
今年她家就六分自留地,为了减轻负担,白秀兰就有意要求队里将她家六分自留地和娘家人分在了一块。
这两天生产队的活计不多,各家就可以留足人手先干自己自留田的活儿,此时各家自留地上就有不少人。
人多,更不适合唠嗑。朝白家三房和徐长青家自留地走去时,路上见这么三个大小伙子过来就有人先朗声笑了。
尤其是见到三人中间明显是来干活的沈卫民,更是多了不少人一下子停下脚或是停下手朝他们这边看来。
“哎哟,三柱子和秀兰倒是好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