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一过,长青园内调好时差的闹钟就响起,西外间炕上,徐长青一下子醒了,闭着眼睛她先“关”了闹钟。
睁开了双眼,室内一片乌漆麻黑,掏了把手电筒打开,徐长青就先悄没声息地穿衣下了炕。
因今天冬捕要一大早起来,沈卫民睡得浅。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的好像是扫雪的动静,他就立即睁开了眼。
再细听,还真是前院有人在扫雪。此人除了他的长卿就不用作二想,凭位置就知他媳妇已经扫完后院。
要不是后院已干净,她是绝不会先扫前院。此番远离正房先让家人睡踏实的心思,除了她同样不用作二想。
怎么就睡得这么沉,连人出外屋地的动静都没听到?沈卫民懊恼地打开手电筒就离开先下地点上煤油灯。
快速套上衣物,放轻脚步出了外屋地,小心打开外屋的门迈开脚步就是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如刀子一般。
这冷的,室内室外气温实在相差太大,就连他一个老爷们被这呼啸而来的北风刮得都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早。”
“你更早。”沈卫民没好气地拍了下她脑袋,故意将她脑袋上的帽子给拍歪了,“咋不喊我起来?”
徐长青表示她是小姑娘,不好钻小伙子屋子的。就是未婚夫屋子也不行,她怕未婚妻的“未”一下子没有了。
说是一大早就要在麦场汇合,是真的很早。天还没亮,这边刚忙好洗簌完毕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快要到出门时间。
凌晨五点。
打麦场上已是人头攒动,昨天送亲送到差点被新郎家大娘大婶拉回家当姑爷的白成刚就早已守候此地。
他的身边就有苏兆安。俩人身边又围绕了一圈年轻小伙子大姑娘。此热闹程度不似要去干活倒像是要去踏青游玩。
徐长青好笑地举手朝那边挥手回应,让沈卫民先去她大舅和三多叔那边,而她自己则直接去和她刚子哥会师。
白成刚并不意外兄弟舍得和他妹分开,昨晚就是他上他姑家给兄弟捎的口信,今天如果收获多,有兄弟用武之地了。
况且马上就要出发,那家伙也会很快跑回来。这不,等铁憨憨不急不缓地走近还没多动金口,那边就有人敲起了锣。
白子沟就有条方圆百里闻名的百子河,不过每年冬捕的场地并不是在百子河,而是河水弯弯流入的屯子口外南侧泡子。
此地河边河叉子就到处长满一望无际的芦苇等野草,天暖时节这里更是大鹰、各种水鸟,野鸭飞来飞去。
象似什么野鸭蛋鸟蛋就有不少,但平时还是极少有孩子踏入此地,一个大人不准,一个稍大的孩子皆知此地要命。
在徐长青的印象里就常听老一辈提起有谁家谁家的孩子当年就是命丧此地,此凶险程度就堪比进入后山深处。
其实?危险是确实有。尤其是在春夏时节河沿河叉子野草密密麻麻的,草丛里仅仅一种蛇类就令人防不胜防。
此时正值寒冬,又经过了一秋割草收集之后,沿途过了河沿去到厚约有一米冰的河面倒是无人有曾被蛇惊动。
如今又不能摆供品烧香以敬河神,至于冬捕领头的把手是不是一早就先行一步举行好仪式默默祈祷河神保佑就不知了。
这不,天嘎巴嘎巴冷,空中还飘着小雪花,步行而来的的徐长青就见着河面已经有三五人在一块冰面打冰川。
其中一位就有白子沟冬捕能手,她白家的二姥爷,这位就不知何时早早就跑来了,他就正活动着身子来着。
划窝子、打冰川、通冰窟窿,再隔一丈地打一冰眼,再到起网完毕。这一溜儿的活看似简单,却是极为累人。
年复一年的冬捕,这一天从天还没亮开始就一直忙到了午后一两点钟,又忙不迭地赶着一车车的河鱼回到了队院。
这就完了?
不。
拉回来的鱼并不是直接就分给了各家各户,队里还是会留大部分的鱼换成现金或是以物换物转换成其它物品。
这就是昨晚白成刚上他姑家给兄弟捎的口信,早上汇合时沈卫民先去白新生和徐三多那边的主要原因。
队里经过商量就打算今年冬捕将这些鱼以物换物转换成其它物品,对此,沈卫民自然是不会拒绝搭把手。
早上应承下来的事情,现在就到了他出面带人拉鱼去找单位换东西的时候。不过,他也藏了一个心眼。
以先去联系为由,随手拉上白成刚、许三多老儿子和徐二根的一个孙子,到县城就先去白敬业的单位找上了一个人。
此人就是他老丈人老同学黄伟成的小舅子赵建国。对方虽说不负责采购,却是厂长秘书,还和周围各厂长秘书相当熟悉。
别说这千把斤鱼,就是万把斤鱼,对于年到要发福利品的各个单位来说,这数量就绝对不是消耗不了的问题。
当然,重点还是在以物换物上面,而且还是库存品,瑕疵品为主的物品,不然他今天就不会特意找上对方。
上上周这位就趁他和他老丈人通电话时占着电话筒不隔音在边上一个劲儿诉苦厂里有多缺煤,这回是该要出力了。
“建哥?”
赵建国还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