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知了撕心裂肺地喊。有风也是热的,就是不怕热的爷们也光着膀子。
徐长青羡慕地瞟了眼坐在的老少爷们,再看满满一桌菜,他们还能不怕流汗地咪口酒,她是只恨不是男儿身。
沈卫民见她脑袋又转向自己,眼珠子不是瞄了瞄他上身, 就是瞄了眼他前面的小酒盅,他忍笑端起就要递过去。
别闹,谁馋你这点子酒了。徐长青隐晦地伸出左脚踩了一下他的脚背,手上也端起自己前面半碗汤就低头喝上。
与此同时,沈卫民也是很自然的就着端起的小酒盅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他缓缓点头道:“是有七十有三了。”
这话正接的就是徐二根此时提到他前些日子路过向阳大队还偶遇沈老爷子,老大哥身子骨不错, 精神头也好。
徐长青饭量小,扒拉了几口便饱。见在座的几人正聊得开心,她也懒得暗示沈卫民喝少点就拿着自己碗筷先撤。
这会儿不是出门的好时间,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这也是为何非得挑这个时间请她二爷爷他们来用午饭的原因。
这个时间点基本都没下工歇着了,等晚饭时间,不提她还要去一趟向阳大队拜见沈家二老,大家就是下工也忙得很。
就如她刚子哥就是下工还要趁天黑之前抽空打理自留地,再拾掇菜园子什么的,家里家外总有忙不完的活儿。
再回到西里间,擦拭过的炕席早已干透,徐长青也没想急着上炕午休,她一手叉腰,一手本子的在炕前转悠消食。
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她也不想先整理带回的麻袋或是关门进长青园,就这么拿着一本白成刚近日来所做的题看着。
这些题目就是来自于那套《数理化丛书》的复习题,这套书就有厚薄不一的十几册,如今她刚子哥挑的就是数学题。
翻完了这本白纸裁成订成的厚厚一册本子,徐长青也没急着用红笔在上面将其中两道另一种更简便的解题思路标上。
尽管眼下学校使用的教科书都可以说并不是为了接下来高考准备的,但她刚子哥不一样, 他的基础知识就很扎实。
他就是不说,她都知道他的偶像就是她爹。在学习上他自幼起就是拿她爹当榜样,平日里也没少拿以前的课本学习。
好比说在文言文这一块,他就强过沈兄很多。只不过这些年来风气实在不好,他也聪明的极少在外显摆罢了。
论学习天赋,他兴许比不上脑袋瓜子活络的沈兄,但勤能补拙,再加上他也不像沈兄心思就一直没放在学习上。
如此一来,这不,效果出来了。她刚子哥的错题率就远远低于沈兄,就这还是他白天上工干活,晚上临睡前做的题。
徐长青笑笑摇头,将本子合上放回原地。这会儿转了这么久,她也觉得消食得差不多了就打算直接上炕先眯一会儿。
昨晚从沈家出来送老爷子回废品站之后,她还和沈卫民一起去了田家和黄家,回来就晚了,又一早起来并没有休息好。
这眯一会儿可就眯久了, 原本她还寻思着等外面喝完酒吃好了, 她就起来收拾碗筷, 结果醒来时四下就只有呼噜声。
不提外屋地挪出来的四方桌已经搬回原地,连桌上原先的盘呀碗的都已经洗好摆到了碗柜,唯有筷子洗好还在晾着。
东外间无人,倒是里间炕上有俩打呼噜的小伙子。这俩人打的呼噜还挺有趣儿的,你停我来,你大声,我就小声。
徐长青差点要笑出声来,轻手轻脚地离开门口再转身从外屋地回到西里间,这次她就开始整理麻袋内的东西。
正如她所料的,她奶倒是连打开一下都没解开袋子口扎起的洗麻绳。显然,她奶这会儿没在家不是去老姐妹谁那儿。
她爹之前拉回的一批养,倒是让她爷奶有活干了。这会儿她要是没猜错的话,一准是她爷在队院,她奶在养殖场。
之前在饭桌上她就听他们提到早上孩子去放羊,所以她爷奶今早就上了半工回来,结果她这一回来倒是让他们忙上了。
但要比起下地干活,在养殖场干活虽说脏了些,臭了些,却无疑是更为轻松。徐长青猜这肯定是她爹安排的。
你要让他们在家养老不干活,他们还不乐意。一提起这个话题,她奶不是瞪眼回你一句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干不动?
就是说什么你还没吃够苦,没还实实在在挨过饿,连她爹这个就是在饥荒年间都没让父母挨过饿的儿子都被喷。
当然,她能理解。不说她闲不下来的爷爷,她奶这位省城来的小媳妇也早已融入白子沟,眼里还就工分大过天。
这年头要是不上工就代表没工分。没工分就意味着没饭吃,要饿肚子。事关生死攸关,一般人根本不会去想热不热。
避暑?
那是啥玩意儿,队里不是等天气热了已经调整好上工时间。听大队长安排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说道。
想到这些年来连她自己只要有空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不上工,有时还故意不去学校就为了图多攒几个工分。
就是再大的太阳都是日出而作,有时为了抢收更是通宵达旦。徐长青伸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