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跨在一条河上的一座桥,它是连接特区和港城的口岸,远处依稀可见的铁丝网将特区和港城分成不同的界线。
桥南。
一颗大树的树荫下,程老站在车旁,一手掐腰望着出口方向,一手用一顶不知从哪来的草帽轻轻地扇着。
显然,他在等人。
“爷爷!……爷爷,我在这儿呀~”被徐长青举高的小长悠一边奋力地挥舞小手臂,一边激动地扯开小嗓子。
程老顿时双眼一亮,前面从桥上出来的一大一小可不就是他的大孙女和小孙女,他连忙快步向前相迎。
接过小孙女,程老正想问你哥他们呢,他就听到他家小长悠已经又挥舞起小手臂,前面出来的可不就是了。
“爷爷/舅姥爷/程爷爷……”
程老乐哈哈地朝喊他的一帮大小伙子连连点头表示听到了,摸了摸小长源脑袋的,拍了拍沈小四肩膀的。
人流如织,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此时停靠在树荫下车子就派上了用场,一行人在程老的带领下先分别上车进城。
路上祖孙几个有说不完的话,沈卫民这边也是在丁浩来接的车上邀请同行的刘卫东去唐楼住,甭给他整啥住宾馆。
他还能不知之前说要和他去港城玩两天的刘卫东临时改变了主意,根本不存在什么不是玩,是去办正经事情。
再说,去办正经事和住唐楼那边有何关联,唐楼那边交通就不是一般的方便,他家又不缺车,不比住宾馆好?
“别说,我还就觉得住宾馆自在。大热天的,我还要上下楼,不去,有电梯不乘干嘛要自个跑楼梯,麻烦。”
听到这话,沈卫民一巴掌拍了下刘卫东的腿,“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说要去住的是你,说不去的也是你!
不过话已至此,他就没再邀请。反正这家伙之前到港城又不是没有和虎子一个房间的住在唐楼,爱干嘛干嘛去。
“是我考虑不周。”刘卫东果然服输,“起先才想到得去大刘那一趟,等回头忙完了你还怕我不找你?
我又不是和程爷爷不熟,真不是瞎客气。就是你这回寻呼机要带好了,不然找你又不知你到底在哪儿。”
“失约了还敢提条件?”沈卫民失笑点头,“这一周内肯定都在这边,过了就不好说了。怎么,还想说一起回老家?”
“有何不可,就怕你归期不定。”刘卫东瞅了眼前面开车的丁浩,这又是位新人。“你堂哥家和那边?”
砖窑厂?沈卫民摇头,“没事儿,丁哥信得过。”
“那我可说了,之前边上一直有人不方便提起,砖窑厂那边到底是不是你占了大头,是的话,转手如何?”
“编入建筑公司?”沈卫民没说是不是他占了大头问道,“以我看来,家和哥应该乐意,你跟他提了没有?”
“还没,建筑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总要你和家元哥点头才行。这就等于你的态度很关键,收编了分他多少股份?”
“谢你看得起了。”沈卫民想想,“这个你和家元哥商量就行,他会和家和哥商量,我这边好说,咋整都行。”
“痛快!”
“你可心真大,不怕我哥仨回头把你挤出去?”
“你沈三会干这种事儿?”刘卫东睨了眼沈卫民,摇头,“和其他人合伙,我肯定会担心哪天一个不防被耍了。
但你?我刘卫东真不担心。甭说你这个兄弟够仗义,就是这点子东西,我瞅你如今都已经看不上眼了。”
沈卫民只想翻白眼。
“不服不行啊,从你早早就在京城买了四合院按个窝,我就知道咱俩已经拉开很大距离,不是考上大学能比。
考大学,说实话,别说你考上青大,你就是这回在啥学校留学,我都觉得没啥了不起,我要认真学习还能少了我?”
你倒挺有自信心!丫的,就你小时候两分钱一个馒头买十二个都算不上来的不识数,咋敢说出没啥了不起的!
“别的不说,就哥学鹰语,厉害吧?学习,哈,不是哥吹牛。哥要想好好学习,你小媳妇之前就绝对拿不了状元。”
“哈哈哈……”沈卫民顿时笑喷,乐得他翘起了大拇指,“服你,哥们谁都不服,哥们就服你刘卫东!”
“我猜你会说话!”刘卫东回敬一巴掌落在沈卫民的腿上,“说正经的,你两口子打算留学几年回来?”
“这个真不好说,我之前说的还是最短时间。一般来说读博,没个五六年时间只怕够呛,我是计划六年。”
既然说起正经事,沈卫民也没开玩笑,继续正色说道,“好歹出去了,时间充分些能多学点东西回来。”
“顺便人在外面没人管,赚钱不扎眼?”刘卫东白了他一眼,“六年,还想不管计划生育在外多生几个孩子?”
这个……沈卫民失笑摇头,“随缘,有了就生。真要超生了,老老实实交罚款呗,还能不要咋地。”
“这么说来,你两口子往后毕业回来不进企事业单位了?不对,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大了去了。
像你们这样留学毕业回来的两口子就是孩子多,回头应该也有照顾。毕竟在还没有分配工作之前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