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塞过来的话筒放回桌上,掏出烟盒。“你们唱,我出去抽根烟。”他抖出一根烟塞进嘴里。
赵晋摸不着头脑: "不是,在这儿不能抽啊?彦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梁晓拍拍他肩膀,看着周光彦往外走的背影: “没有,他就是想出去透透气。”赵晋一脸懵逼: “他怎么了这是?”
梁晓摇头: "别往心里去,不是针对你。"
周光彦已经不适应闹腾的环境了。
其实今晚包间里不吵,空调温度也适宜,可他还是觉得闹腾,又闷得慌。他没去走廊尽头,直接乘电梯下楼,打算去路边透透气。
经理正要上来,看见他恭恭敬敬打招呼,问他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玩儿,说他们王总一直想请他吃饭,时间总也不凑巧。
他颔首,没说什么,低头快步往外走。
王天明是金滩老板,国内其他几家排得上名号的高端会所也是他在持股。最近他想跟周光彦开展个新项目,偷摸给周光彦塞了好几个漂亮姑娘,说是介绍新朋友给他认识,这人肚子里揣什么目的,周光彦再清楚不过。
他没那份心思,别说好几个漂亮姑娘,就是全京州所有漂亮姑娘排着队等他,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倒也不是那方面不行,就是对别的女人无感。今年初雪落得晚,十二月最后一天才等来第一场雪。路面和车顶已经盖了层白色寒酥。周光彦站在马路牙子边,侧头点烟。雪比来时的更大,一片片飘落在他头顶,肩上。
经理从大堂赶过来,问他怎么不进去,可以单独给他开间雅座休息,他摇摇头,说抽根烟就回
去。
经理欲言又止。
周光彦觉查出来,眉心微拧,问: “有事儿?”
经理想跟他说,今晚沈小姐也来了,又不知道这话当讲不当讲。以前周光彦带沈令仪来过几次,沈令仪生得漂亮,经理对她印象很深。后来听说他俩分手,周光彦再没找过女朋友,也没跟任何女人逢场作戏过,想来心里还没真正放下。
"没事儿,就是怕您着凉。&#
34;经理思忖片刻,打算管好嘴巴,不管闲事。
生意人情场上来来往往,谁说得清薄情还是深情?
万一这位爷其实早就烦透了沈令仪,说出来,倒叫他生厌,无端惹人烦。
周光彦以为经理想给他们老板当说客,板着脸郑重其事: “以前的项目可以继续合作,老王提的那个新项目不行,周氏不钻法律空子。"
经理不知道他怎么没头没脑冒出这一句,点头哈腰往下接: "哎,哎,王总也是这么说的,王总还说,得亏有您这么正直的董事长,周氏才能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周光彦没理会这句马屁,自顾自抽烟,吞云吐雾。
经理问: “要不我去拿把伞给您?”
周光彦摇头。
经理讨了个没趣,堆着笑离开。
手机在西裤兜里震动,周光彦掏出来,看一眼屏幕,划开接通。“今晚回家跨年么?”周闻笙问。
他仰头,鹅毛大雪落在脸上。
"不了,在金滩。"
“你又去喝酒?周光彦你还要不要命了!”周闻笙气得声音发抖。他笑了笑: “没喝,以茶代酒。”周闻笙松了口气,仍是不信:“真的?”
周光彦: “嗯。”
周闻笙: “还是回来吧,陪妈妈和姐姐跨年,好吗?我们很想你。”
周光彦沉默,过了会儿低下头来,睁开眼,望着白茫茫的地面,沉声开口: “姐,我是过一年少一年,明年就到头了,以后你要好好的。"
周闻笙先是一愣,随即哽咽,吸吸鼻子骂道: “你少胡说八道!信那个破算命的,怎么不信医生?体检过那么多次,不都说只要好好调养好好休息,就没问题?"
他这个身体,情况再糟糕些,保不齐就是胃癌了。但还没到那个程度——前提是得好生调养。周光彦知道,不该信那个算命的。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活不过三十五岁。可算命的怎么就把他和沈令仪的事,算得那么准呢?
"光彦,今晚回家好不好?姐姐真的很想你……"周闻笙在那头泣不成声。他攥紧手机,犹豫再三正要开口答应,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哭闹。
一个女声边哭
边骂,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词儿,不是“混蛋”就是“王八蛋”,再不就是“狗东西”。
他扭头看过去,蓦地愣住。
"光彦,光彦?"
周闻笙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他已经听不见,直接把电话挂断。深沉的眸光落在倒在雪地里哭泣的女人脸上,无法挪开。
好一会儿,周光彦终于挪开目光,看着躺在沈令仪旁边醉醺醺傻笑的白星绮,眼皮抽了抽,拨通梁晓电话。
梁晓是跑出来的,愣愣看着地上的白星绮和此时已经在周光彦怀里的沈令仪。
"彦哥——"
“你自己看着办,我先带她回去了。”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