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的,交易。在连亭看来他和廉深平日并无往来,私下也没什么交情,廉深能好脾气的陪到现在,只可能是有求于人。 事实上…… 也确实如此。 “如果是为了宫女案,那我劝廉大人还是免开尊口。”连亭先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廉深赶忙摇头:“这种事我自然还是有数的。”要是教一顿做饭就能解决了如今朝堂让杨首辅都头疼的问题,那这事根本就不是问题。廉深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知之明。他看起来颇为磊落,把他的请求实话实说,还配了一个有苦难言的笑,“我只是想给那边一个交代。” 至于是哪边,彼此都心知肚明。 杨党肯定是下了什么指令。廉深不是杨党的人,却也承了杨党的东风,以前如何因为这股风在升迁的路上顺风顺水,如今就该他如何努力的偿还这份人情。只不过廉大人深谙糊弄学,出工不出力,根本没打算如何为难连厂公,求的就是一个连亭能明确拒绝他。 然后,得到满意答复的廉大人,就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人了。就好像他这次套近乎,真的只是为了这么一个拒绝,为人大方不局气。 连伺候在一旁的几 个番子,都觉得这位廉大人虽然油滑事故,但对比朝中其他的大人已经实属不易。 连亭却嗤笑出了声,这就是廉深的高明之处了,当你觉得他人还不错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功了。 真正求人办事的,有哪个会临时拜佛烧香的?总要提前有个铺垫,来个走位。越是难办的事,铺垫就越多。但花样再多,套路一总计差不多也就那么几个,差不多分为三大步,第一,用看上去坦荡、实则以退为进的态度,来留下一个好印象;第二,设法寻找共同点,好比唠家常,也好比说别人的八卦,来拉近彼此的关系;第三,也就是最后一步,冷不丁的图穷匕见,一般人是很难对关系好的人说不的。 连亭为什么会这么熟悉?因为他对纪关山就是这一套啊。先直接送去御赐的鞭子,把替小皇帝求才的态度明晃晃的摆出来,再在后面不远不近的开始接触,一步步试探底线…… 他如今已经走到了第二步,而廉深正在展开第一步。 人们总会下意识的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好一点,但归根结底这俩不都是在利用人的坏人吗?有什么好坏之分? 连坏人表示,大家都一样。 廉坏人也确实是想利用连亭,他真正的目的是请东厂帮忙找儿子。但这种事不可能一上来就说,说了对方也不可能帮忙啊。他需要让彼此的关系更加亲密无间一些,等他判断好了连亭是否可以利用,好不好利用,假以时日,再图其他。 *** 絮果这天一放学回家,就闻到了饼子即将出炉的香气。 他本来因为今天接他放学的是不苦叔叔而不是阿爹,还偷偷有点难过来着,因为他以为阿爹又要忙到很晚才能回家。最近阿爹真的好忙哦,他也说不来到底有多久没有和阿爹一起吃饭了,反正就是感觉好久好久好久了。 实际上只有昨天没和儿子一起吃饭的连大人:“……” “☹()” 絮果给他爹带回来了一根……白萝卜。长相颇为“不正经”,就好像一个歪在小榻上、毫无坐相的小人,两“腿”一搭,谁都不爱。 连亭也已经好多年没见过没有切好摆盘的白萝卜了,乍然这么一看,很是有趣。他蹲下-身,刮了刮儿子白里透红的小鼻尖,逗着他说:“还别说,长得可真像你不苦叔叔,我们今天晚上就把不苦叔叔炖了吧。”一看就苦里苦气的,不能再让它为祸一方。 “???”不苦大师在一旁很不服气地挥舞拳头抗议,怎么就像他了?他们出家人都是打坐的好吗? 连亭嗤笑:“你就是个寄褐,算哪门子出家人?” 寄褐,就是指一个人并不是真的信教,也不念经,只是整日里打着道教的幌子,穿着道袍游手好闲。这种寄褐和街头巷尾那些游侠没什么区别,曾一度在大启非 常流行,滋养了一大帮社会闲散人士,然后就被皇帝明令禁止了。 “” ❂本作者雾十提醒您最全的《宦官之后》尽在[格格?党文学],域名❂ 话音刚落,灶台上很难糊的石鏊饼,就传来了一丝丝的焦味。 连亭:“!!!” 不苦:“!!!” 只有絮果“哇哦”了好大一声,充满钦佩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不苦叔叔,竟然真的诅咒成功了,好厉害啊。 不苦大师却没有惊喜只剩下了惊吓,救命,他可是知道连亭有多重视给儿子做的这个饼的,赶忙解释:“我说我只是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