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终于睡下。 其结果就是,絮果从在外舍门口搭上安排好的马车后,就一路睡出了京城。犬子和絮果的情况类似,一晚上没睡,总感觉自己刚刚沾到枕头就被叫醒了,只能在马车上疯狂补觉。只有小叶子见缝插针的开始看起了下一学年的课本。闻兰因…… 本来他是挺不满意外舍给安排的马车的,他觉得这马车又破又小,竟然还需要好几个人同挤一辆马车。小王爷这辈子没这么“体察民情”过。 这里必须得说一句公道话,外舍安排的马车并不次,只是肯定不能和王府或者宫里的比。 等上了马车,在睡过去的絮果东倒西歪不自觉靠过来的那一刻起,一动也不敢动在给絮果当坚实靠枕的闻兰因才觉得,外舍安排的马车也、也不错嘛。闻小王爷对絮果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照顾欲,他很难解释为什么,如果一定要说,大概就是因为絮果是絮果吧。 叶之初奇怪的看了眼不知道为什么能笑的这么高兴的兰哥儿,但还是体贴的塞了一本书给他,免得他无聊。 但闻兰因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后,悄声拒绝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年纪的增长,还是絮果当年给的那些叆叇真的有用,闻兰因这些年的眼疾度数并没有再次加深,甚至隐隐 还稍稍好了些。为此他格外珍惜自己的视力, 不要说在行进的马车上了, 到了晚上天色稍微暗一点,不管写没写完功课,他都一定会停下。 况且,闻兰因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无聊,他可是在照顾絮果欸,怎么会无聊呢?他觉得哪怕只是看着絮果那两排像小扇子一样的鸦羽眼睫毛,自己都能开心一整天。 他的欢喜是那样真挚又浓烈。 等到了京郊的开源寺时,絮果终于醒了过来,但他靠着的地方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家里抱着獴娘睡午觉,就忍不住耍赖不想起来。 直至闻兰因一脸通红的表示,他是不介意被这么抱着啦,但他觉得絮果清醒了一定会不好意思,所以他还是决定提醒一句。 絮果:“!!!” 正好晃晃悠悠的车帘被风吹起,让絮果看到了外面始终热闹的开源寺,他就转移话题的问了一句:“我们要去开源寺吗?”他怎么记得行程里没有这个啊。 闻兰因回答:“不,我们还是去清风观,它就在开源寺的隔壁。” 比起香火鼎盛的开源寺,隔壁建在山里的清风观就非常对得起这个避世的选址了,不管是淡季还是旺季永远没有什么香客,只能偶尔零星的看到小猫三两只。但这里是国子监外舍每年游学的必来景点,因为这里离皇帝每年籍田的地方最近,远远的就能眺望到。 籍田,是一个从周天子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古老传统,在每年的孟春之月,由皇帝带领着文武百官进行的一场大型春耕表演活动。 也有祈祷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之意。 闻兰因之前还因为这事请了假,陪着他皇兄在属于皇帝的那一亩三分地里实打实的忙活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感觉脸都黑了一个度。 但用闻兰因的话来说就是,种地不累,演戏太累。 毕竟他们也就是在地里忙活儿那么一小会儿,再忙又能忙到哪里去呢?真正辛苦的是那些一年四季都要操心田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可当时在籍田现场的每一个大臣都表现的好像皇帝和王爷做了一件多么劳苦功高的大事。 闻兰因甚至在一些大人眼睛里看到了真正的泪花,是感动,是钦佩,是顶级的演技。 闻兰因觉得他才是该佩服他们这说哭就哭的高端技巧,廉深廉大人甚至还当场赋了一首诗,在拍马屁方面一骑绝尘。 小皇帝的籍田活动结束后,也就寓意着整个大启要开始真正的春耕了。属于皇帝的那一亩三分地会有专人照顾,早起晚归,关怀备至,保证秋天的时候能出现一个大丰收。未免有心人认为制造什么奇怪的灾兆,平日里旁人想靠近籍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也就有了外舍的清风观之旅,这里占据地理优势,是远眺籍田最近的地方。 说起来,这地方还是不苦大师当年推荐给他当国子监司业的堂叔的,因为清风观正是不苦大师的师兄修道的地方。 这位师兄从小就长在道观里,有个正经道号曰“不语”。 不语大师是个天生的哑巴, 胎里带的无法言语, 师父在道观门口捡到他后,就从“观棋不语真君子”中为他择了不语二字,寓为真正的君子。 不语师兄也确实是个君子,在被师弟不苦大师折腾了这么多年后,仍能当他是“亲生”的师弟,没有翻脸,这涵养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不语大师专心修道,不怎么会经营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