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源生是被吓醒。
烟雾散开前,不知道是不是十年后火箭筒副作用,他脑子里像是被灌了几缸水一样又沉又重,总之处于一个非常迷糊状态。
柴崎源生有些费劲地在地面上站稳身形,正打算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时候,太宰治那句话就猝不及防地在他耳边响起。
老实说,这句话带来清醒效果非常好,之前头昏脑涨全部一扫而空,比什么治疗头晕特效药都管用。
但另一方面,柴崎源生又怀疑是不是物极必反,导致自己一时间产生了幻听。
柴崎源生余光瞥了一眼四周,确认此刻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也就是说太宰治那句话确实是对自己说。
更确切说法,柴崎源生在心里严谨地纠正道,应该是对十年前自己。
基于对太宰治本性了解,柴崎源生自然不会认为这真是什么感天动地告白——说是心惊胆战还差不多,事实上柴崎源生唯一感想就是不愧是太宰治,总是时时刻刻在刷新自己对他认知。
也真亏太宰先生能把这种话当着一个可能身高还没他一半小孩子面说出口。
最初惊讶过后,疲惫感觉再次涌了上来,柴崎源生实在没心情陪太宰治玩文字游戏,他现在只想回家躺一会儿。
柴崎源生语气敷衍地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应对告白该有表现,反而更像是社畜临近任务死线时生无可恋。
当然也不是太宰治想要看到表情。
“在别人告白时候摆出这种表情非常失礼哦。”
“非常抱歉,”柴崎源生很不走心地给他鞠了一个躬,仍然是下属面对上司那一套礼节,“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太宰治:“……你完全没信呢。”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柴崎源生心说你说出这种话时候心里难道都没有数吗。
但太宰治却好像真不知道原因一样,继续追问他。他夸张地拉长了音调,“欸?为什么不信,难道是我不够真诚吗?”
说什么够不够……“真诚”这个词什么时候能跟你扯上关系了。柴崎源生心累地深吸一口气,决定迅速结束这个无意义话题。
柴崎源生:“太宰先生,你记得自己曾经邀请过多少人殉情吗?”
“这个嘛……”
当然是不可能记得。
太宰治话风瞬间一转,“柴崎君你吃醋了吗?”
“太宰先生,”柴崎源生声音平淡,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请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你知道我问不是这个。”
“总而言之,”柴崎源生揉了揉太阳穴,“这就是我不相信太宰先生你原因。如果没有别问题了,请允许我告退。”
他不清楚这一个月来港口Mafia是怎么处理他失踪,也不知道十年前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些都是柴崎源生目前需要搞清楚问题,虽然这些都可以问太宰治,但考虑到太宰治刚才给他带来惊吓,柴崎源生觉得自己暂时还是不要和他对话比较好。
就太宰治那个喜欢自杀偶尔还找人一起殉情性格,他告白是告白吗?
那是死亡通知。
太宰治没有对他这句话提出异议,柴崎源生就当他是默认了,但当他走到门口时候,太宰治忽然又开口了。
“你难道连一秒钟都没有相信过我话吗?”太宰治问道。
柴崎源生停下脚步,回过头心平气和地反问道:
“那太宰先生,你刚才说那些话时候,你有哪怕一秒钟是认真吗?”
***
“真是可喜可贺,”坂口安吾接过酒屋老板递过来玻璃杯,神色平淡,“BE得很彻底呢。”
“我说啊,安吾。”
太宰治侧过身体对他说道,“这种时候你不应该安慰一下正失魂落魄我吗?”
坂口安吾不客气地吐槽道:“但你现在哪里像是失魂落魄样子了?话说回来,你最开始不就是为了逗他所以才故意说那种让人误解话吗?”
现在干嘛又一副好像你们真恋爱过样子啊,坂口安吾心累地摁了摁鼻梁,开始思考这个莫名其妙话题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织田作先生,你也说点什么吧,”坂口安吾向自己身旁青年寻求帮助,“随便什么都好,快点让他结束这个没完没了话题。”
织田作之助之前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听见坂口安吾话后露出一点为难表情,然后他想了想说,“我对恋爱之类话题不太擅长,实在提不出什么好建议。”
坂口安吾:“不是让你顺着太宰君话说……啊算了,我早该料到。”
于是这个话题还是继续了下去。
“所以说,”坂口安吾放弃挣扎,反正能听到太宰治八卦也不算亏,“你又是怎么回答柴崎最后那个问题?”
——说那些话时候,你有哪怕一秒钟是认真吗?
“我没回答,”太宰治晃了晃冰块,“准确来说,是柴崎君没想听,他问完就直接走了。”
柴崎源生从头到尾都不在意他回答。
是那个人作风呢,坂口安吾不是太意外,倒是织田作之助忽然问了一句,“那太宰你是怎么想?”
“我吗?”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