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哲矢”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说什么?”
柴崎源生却叹了口气,“好歹语气也装得像一点,顺便一提, 你刚才提到云雀先生的语气实在太缺乏敬意了,我就是想装作不知道也很难。”
如果是真的草壁哲矢, 绝对不会用那种显得过于随意的语气提到云雀恭弥——对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对云雀恭弥极其尊敬,这种感情是发自内心的。而六道骸则完全是反着来, 他们遇见的时候不打起来都能算是和平相处了。
幻术要是骗不到人显然就失去了它最重要的意义,柴崎源生不为所动地看着眼前原本属于草壁哲矢的那张脸缓慢变成另一种样子。
这变化近距离观看的时候其实有一点惊悚,不过看得多了也就那样, 柴崎源生虽然有好些年没看见彭格列这位雾守大人的幻术表演了,但以前见的次数实在不少, 基本已经完全免疫了。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啊。”
居然连反应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简单算一下,六道骸和柴崎源生少说也有好两年没见过了。但凡是人,经过了那么些年就不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偏偏柴崎源生是个例外,六道骸以前记忆中这人是什么样子, 他现在居然也还是这样。
别说久别重逢的惊讶了,柴崎源生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朝他捅刀子。
六道骸漫不经心地想道,一个无聊的怪胎。
柴崎源生早就听惯了这个人对他的评价,直奔重点道,“所以之前说的在横滨有单生意的事,也是骸先生你编的吧。”
如果真有生意要合作,彭格列绝不可能让六道骸这个极不安定因素过来, 风险太大了。
六道骸倒是没有和他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有一批秘密试剂流落到了横滨黑市。”
看来这就是六道骸这次来日本的原因了,柴崎源生并不在意那批秘密试剂的用处究竟是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了,我会帮忙的。”
这话刚落,六道骸立刻目光古怪地打量了一眼柴崎源生的神色。
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说:“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是不是也是幻术变出来的了。”
但在这个世界上,显然不存在能瞒过六道骸的幻术师。
看来柴崎源生在这几年里也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件事要是放在从前,柴崎源生别说像这样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多半是要找一堆理由拒绝的。以前他最常用的理由就是自己只是个小人物,能力不够之类的,仿佛这样就能免于麻烦,却从不思考他这个人和他自己的描述究竟有多不搭。
柴崎源生站在人群中,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异类。
按六道骸原本的设想,他这一趟来,就柴崎源生那个古板又麻烦的性格,威逼利诱肯定是少不了的。
来之前某个彩虹之子也建议他可以直接求助港口Mafia,尽管黑市向来是个不受任何势力管辖的地方,但港口Mafia的名号在那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用处的。且有彭格列和港口Mafia的盟友关系在,对方也不会介意在这些事上帮点小忙。
但那批试剂算起来其实不能当作彭格列的家族事务,更多是六道骸的私事——一个彭格列已经在他对黑手党容忍的极限,再让他为此去和港口Mafia交涉绝对不可能。更别提他对这个组织可没什么好感。
所以倒也不是六道骸喜欢做一些麻烦的事,只是这件事确实没有比柴崎源生更合适的人选了。
“只是给骸先生还有我自己都省点时间而已,”柴崎源生说,“你都特意找到这里了,就不会轻易的一无所获地回去。而且最近我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当充实一下生活了。”
等了一会儿,六道骸也没再开口说话,只是用他那双颜色奇异的眼睛一直盯着柴崎源生看。如果是以前,柴崎源生也许会感到些许的不适,然后避开对方的目光。幻术师的眼睛总是像有毒的沼泽,看久了一不小心就容易陷进去——这不是夸张的形容词,而是事实,幻术就是这么奇异又危险的东西。
但此刻,柴崎源生竟然觉得也没什么。
可能是他突然发现,没有谁的目光能比太宰治的更让人难受了。
“你觉得无聊了吗?”六道骸问道。
“无聊……可能是吧。”他最近确实没什么事情干,日子日复一日地重复,会感到无聊也很正常。
但六道骸却说,“那就稀奇了,你的生活什么时候不无聊过,换句话说,我记得你不是就喜欢这种无聊的生活吗?”
日子平淡如水,这就是柴崎源生一直追求的生活,他不追求刺激,讨厌打乱他生活规律的所有麻烦。柴崎源生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希望这样永远无聊下去,在今天之前,六道骸确实没想过柴崎源生有一天居然也会因为无聊而主动接受上门的麻烦,只是为了找点事情干。
柴崎源生怔了几秒。
“你变了很多。”
幻术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柴崎源生发愣的时间不过几秒,但他没有错过那瞬间的变化,“但你自己好像没有意识到。”
柴崎源生:“人也不可能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