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走上前,果然,这三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着面粉。
这种把戏……梁氏猜到结局了,可是这么多人盯着,梁氏不得不证明:“确实是面粉。”
宁姝又看向谢峦和他身边几个小厮,说:“既然你们那么肯定,在你们之前,没人进来过,那总得让我查查,有没有谁身上沾到面粉。”
青竹想不到还有这变数,愣住了,看向谢峦:“这?怎么还查起我们来了?”
谢峦:“……”
猪脑子。他瞪青竹一眼,却没有松口。
而围观的下人里,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真的,有人身上有面粉。”
一时间,所有目光聚集到那个小厮身上——也便是,送宁姝一串铜钱、给宁姝报信的那个沉默的男人。
男人鞋尖沾了白白的面粉,袖子处也有,显然,东西就是他偷偷摸进宁姝房中,放进去的。
宁姝眼瞳倏地缩紧。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谢峦指使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而他竟然愿意跟她说。
青竹恼羞成怒,上前踹他,还好没脑子坏到承认是他指使小厮的,只把事往他身上推,怒道:“段显!就是你这小子搞的吧!是不是想让我们出丑啊!”
他叫段显。
段显抱着脑袋蹲下身,任由青竹踢打。
他脸上无喜无悲,无畏无惧,好像对这样的事,早就麻木了。
宁姝不由皱眉,朝谢峦说:“三公子,你家小厮这架势,是要在这里打死人么?”
谢峦烦躁地拉住青竹,说:“发什么疯!”
青竹立刻收手,但还是恨恨地盯着段显。
梁氏见大势已去,只得做好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只是误会,真正该罚的是段显。”
宁姝扭过头,盯着她:“那青竹呢?”
被宁姝点名,青竹还懵了下:“段显这厮做的,关我什么事?”
宁姝冷笑:“可是方才,你那般信誓旦旦,又叫多少人误解?如果不是我有证据,所有人岂不是被你带跑了?还有,段显一个外院杂役,又怎么拿到侯爷心爱的镇纸屏风?”
她环顾四周:“莫不是,侯府的侍卫都是摆设吧!”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们装聋作哑,她就说给他们听,揭开那遮羞的布,也要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蹲在地上的段显,几不可查地看了眼宁姝。
被宁姝接连的质问难住,青竹呆滞:“我……”
从来没人会指责青竹,因为他是谢峦小厮,尤其这次,段显不过是一个结巴杂役,他以为不会为他说话,过去都是这样。
可温宁姝竟真的为他说话。
谢峦自然护着自己小厮,他气笑了:“行,你倒是有本事,你觉得侯府掌管中馈的女主人不够格是吧,你来说说看,觉得该如何处置?”
宁姝不过是外人,他这些话充满讥讽,但当着梁氏的面这么说,梁氏脸子挂不住,一阵青一阵白。
宁姝没指望梁氏继续和稀泥,她微微昂起头:“请老夫人来决断!”
到这场面,梁氏也做不了主,可今日,老夫人去庙里做功课吃斋饭,明天才回来呢。
正这时候,一道有些低沉严肃的声音传过来:“什么事这么吵?”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游廊。
只看高大的男人身着玄色飞鸟菱锦掩襟衫,腰束云蝠腰带,袖口收进护腕里,十分干净利落。
他眉目间和谢峦有三分相似,但比起谢峦的精致,他五官更开一些,眉弓骨微隆,目光如炬,气宇轩昂,像一柄带鞘的剑,含明隐迹,叫人心生敬畏,不敢与之对上目光。
梁氏煞是一惊,仿佛也没想到会看到男人,道:“侯爷!”
谢峦也道了声:“大哥。”
这便是镇北侯,谢屿。
一群下人呼啦啦行礼,宁姝垂眼,低头福身。
谢屿几步走过来,他目光扫一圈,声音低平:“起来吧。”
他看到有丫鬟抱着他书房中的摆件,不由眉头微拧:“这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吓坏了,连忙跪下,半点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方才的事。
谢屿听罢,哪能不懂事情的根源?不由瞪了眼谢峦:“你做的好事。”
谢峦似有不服,嘴唇翕动,到底没说什么,宁姝把一切看在眼底,谢峦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小霸王,在谢屿面前,竟这般乖顺。
不愧是重度兄控。
谢屿很快给这件事定性:“青竹,你们几个去领二十大板,”他看向那个结巴小厮,“段显三十大板,再去账房支一两银子,出去罢。”
二十大板便罢了,三十大板下去,得去半条命,然这不够,段显还被赶出侯府。
他明显是拿段显警告青竹几人,
宁姝本不想多事,只是他投之以桃在先,于是,她抿抿嘴唇,迈出一步,抬头面对谢屿:“侯爷,段显既只是被唆使做事,为何罚得最重?”
作者有话要说:老二怎么还没出来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