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漾:“什么事?”
宁姝:“你再不吃饭休息,身体会熬不住的。”
殷漾大脑一顿,才反应过来,自己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动脖子时,骨头咔咔响,肚子也唱许久空城计,眼睛更是酸涩,好像一闭上,就能立刻睡着。
都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时外形,定比平日狼狈。
他摸到自己的胡渣,自己就这副模样和宁姝讲那么久的话,不由别扭极了,撇过头,淡淡地说:“咳,那我先吃饭吧。”
待殷漾吃过洗漱完,休息睡着后,宁姝才从偏房出来,叮嘱旁人不要打搅殷漾睡觉。
公主府的朱嬷嬷着人送来几身新衣,过两天有大典,她又有的忙。
目送宁姝离开,彩鸢又站在窗外好一会儿,无法,她选择暂时观望,在游廊拐个弯,碰到紫玉,紫玉看着她,笑起来:“彩鸢,你很关心殷公子啊。”
彩鸢道:“这……毕竟是公主府客人,也不能不吃不睡吧。”
紫玉瞥着她,没再说什么,她也管不了那么宽,只将这件事告诉宁姝。
紫玉说:“只要彩鸢安安静静别作妖就好,毕竟再过两天,就是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过完再说。”
宁姝想了想,又说:“大典那天,鹰戈留在府里,时刻留意彩鸢,陪着殷漾,要注意安全。”
鹰戈应握剑,应道:“是。”
说到祭天大典,还得从开国说起。
大周太.祖敬仰苍天,自开国后,每十年,祭天一次,直到如今,十一年前,因先皇后薨逝,十年一度的祭天大典被搁置,到今年,是二十年来的大典,光是祭台就从八年前扩修到如今,可见其耗资巨大。
然大周早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周,近几年天灾**,处处要用钱,眼看着户部一大笔账目踪迹难寻,陆维头一次感到无措。
过去他太恣意,从不在乎大钱小钱,不上心,就也不会揪心,如今,他接触政务,发现国库亏空,自然难以置身事外。
他命人查,却始终找不到这笔钱的去向,只内心颇为煎熬,再这样下去,大周的军权不在天子手里,银钱也散得差不多,父皇这几年在做什么呢?
忽而又觉自己没有立场质疑父皇,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过了二十多年。
无法,只能继续查,这一查,就查到祭天那日。
陆维整装待发,在去祭台的路上,见到端王的马,陆维连忙追上去,下马拦住端王,讲明事情,再问:“大哥,这笔钱到底去哪儿了?”
端王本就对陆维参政一事感到不满,他步履匆匆,语气冷漠,道:“你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
陆维:“你问我?我哪儿知道啊?我也才接手!”
端王看着自己这个傻子弟弟,道:“这可是你查出来的,你觉得国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户部不瞒?有谁能用这么大一笔钱?”
陆维现在脑子清醒了,一点就通:“你是说,这是父皇……”
端王打断他的话:“监守自盗?铺张浪费?你自己找个罪背了。”
说罢,也不管陆维呆在原地,端王骑马离去。
陆维深深皱起眉头。
端王是让他认下来,不然到时候,查到父皇那里,就很难看,可他凭什么认下来?父皇刚把事务交给他,就是让他子承父罪,认了这笔账?
为什么啊,这笔钱从十多年前就不明去向,他十多年前也才十二三岁,哪有那个能力败这么多钱。
陆维摇头叹气,满心烦忧,一转头,往回走,却看不远处,小妹正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顿时心里一跳。
是心虚。前阵子,小妹在东坊被一群纨绔惊马,后来还遭袭,他是知道的,也因此和那群纨绔彻底断联系,那群纨绔还说什么为他出气,其实只是因为自己闲来无事想惹事,陆维还不懂他们么。
他就算和小妹吵架,怎可能想害她的性命,但这段日子,他除了临王府和皇宫,哪都不能去,好在小妹没有受伤,他没有脸面凑在她面前,只好暗搓搓地关注着。
父皇送给小妹的补品里,有他添的两只百年老参。
说到底,他心里还是不知怎么面对宁姝。
宁姝打量便宜二哥,这段日子不见,听说他二点一线,在府里宫里历练,看着果然成熟稳重一点。
她笑了,主动招呼道:“二哥,这段日子可还好?”
不好,可太不好了!陆维这年纪才开始真正接手政治,焦头烂额,暗无天日,这东西谁做谁知道。
可是,是小妹为他争取到的机会。陆维绷着脸色:“还不错。”
他看看她周身:“你的侍女呢?”
宁姝说:“公主府马车坏了,她们回去换,我想了想,不如徒步走走好。”
陆维为她的心大而惊讶:“这怎么行,你前阵子不是还……啧,你跟我一起走。”他随侍有马,能匀出一匹来。
宁姝瞥了他一眼,看来他不知道红甲卫暗中保护。
她没拂陆维面子,顺口说:“行啊,多谢二哥了。”
陆维:“你跟我说什么谢……”
两人上马,宁姝脑海还回放着陆维和端王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