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看他。
男人面含冷霜,道:“去西北前,我潜入过皇陵,里面没有家姊的尸体。”
宁姝:“……”
鹰戈:“……”
尉迟序可比想象中的,要猛一点点。
宁姝清清嗓子,把话题扯到第三个案件上:“所以今年祭天大典照常举行,殷漾就怀疑莲种成熟,皇帝想要参加祭天大典的人,都血祭。”
这件事并不难,只要让众人吃下红蕊,莲种就能控制所有吃下红蕊的人。
不说本来红甲卫就服用红蕊,甚至红甲卫的名号,就是从红蕊来的,皇宫里的侍卫,想必也在不知不觉间服用过红蕊。
“我想,我母后,和他约定,要让红甲卫跟我到我十八岁,不算全是为保护我,也是为保护红甲卫的众人,这些人,都是母后忠心的手下。”
虽然等她十八岁,莲种不能“成熟”的话,服用过红蕊的人,都会因莲种枯萎,暴毙而亡。
但那总比被拿去血祭好,两害相权取其轻。
最操蛋的是,皇帝好像找到什么别的办法,让她的身体养莲种。
难怪他一边不管原主,又一边在原主闯各种祸时,以一个好父亲的形象,好好地替原主擦屁股,如果按莲种靠人血蕴养的设定,原主手上也有些许人命,皇帝当然是觉得能让原主手上的命越多越好。
因天家的特殊性,宁姝住在公主府,和皇帝见面次数一只手掰得过来,如果不是走了听雪阁的密报情报,怎么也没想到皇帝隐藏得这么深。
宁姝抬手,摸摸脖颈被尉迟序咬过后,结痂的地方。
这里面牵扯的三个案件,真相一股脑冲击着人,让鹰戈沉默许久,过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道:“这个路,是要去哪里?”
他们正在穿越山林。
祭台边是长安的郊野,在宁姝的指挥下,鹰戈负责开路,走了一半才反应,他们不是朝公主府回去,而是朝长安外走。
宁姝说:“我们得离开长安。”
“不出意外的话,听雪阁已经掌控皇宫,莫见雪也想要莲种。”
鹰戈看向尉迟序:“尉迟将军也一起?”
宁姝知道尉迟序那高冷性子不会解释太详细,只好代劳:“玄铁卫里出了叛徒,大将军不能贸贸然回去,莫见雪定也是想杀了大将军的。”
主要是听雪阁知道怎么拿捏尉迟序,不然他的武功,还真不带怕的。
宁姝说:“殷漾纸上写了。他给的意见是,我们去西南,找庆王,哦你可能不知道是谁,就是永安郡主陆安雁的父亲。”
“我和殷漾英雄所见略同。”
皇宫的动乱,不过一日,各方就都能发现,到时候天下乱起来定是趋势,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鹰戈还想问如何去找,然而,瞥见尉迟序一脸淡然,且胸有成竹。
他忽而又觉,自己是不是目光短浅,见识少,宁姝一直在引导他成长,但他到现在,都没能跟上宁姝的思维。
就是殷漾不在宁姝身边,都能让她给出“英雄所见略同”的评价。
思及此,他眼眸暗了暗。
这片山林很大,中途休息时,鹰戈解下身上水囊给宁姝,又去附近山头,摘了不少青枣,仔细在河边洗过,用水囊里干净的水过一遍,才递给宁姝。
宁姝吃了两个青枣垫肚子,见他兴致不高,目光还偶尔溜向不远处,那边,尉迟序靠树闭目养神。
她多少能明白这小孩心里在嘀咕什么,小声问:“不高兴啊?”
她坐在一块干净平整的石头上,鹰戈本是站在她身旁的,听到她的问话,不由换了换脚,低声回:“没有。”
宁姝悠悠道:“鹰戈,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了。”
鹰戈这一下就急了:“不是!”
他低下头,却看宁姝哪有半分神伤,正勾着唇角对着他,他那声“不是”,就是掩耳盗铃。
鹰戈踟蹰片刻,不由蹲身,他试探着,下颌轻轻靠在宁姝腿侧,宁姝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
这个姿势,这个动作,让他很安心。
少年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之前在意的事,宁姝听罢,笑了:“你知道尉迟序比你大多少年么?”
宁姝手指顺着鹰戈的头发,鹰戈舒服得眯起眼睛,道:“八岁?九岁?”
宁姝:“十岁。”
她又说:“而且,他常年征战沙场,如果没能猜到我为何要往长安外走,那才该丢脸。”
“你不一样,”她亲昵地捏捏他的脸颊,“不管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告诉你,你才十五岁,历练太少,所以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不想揠苗助长。”
她的指腹软软的,声音也软软的。
鹰戈眨了眨眼。
她怎么能对他这么好。
下一刻,鹰戈突然站起来,侧过身背对着宁姝,在她的视线里,他只露出一点泛红耳尖。
他沉沉地说:“唔,好。”
不远处,尉迟序掀起眼睑,斜觑说悄悄话的二人。
他从鼻腔里冷淡地嗤笑了声。
休息完后,鹰戈走路腰板子更挺了,直视尉迟序的目光也无所顾忌,他知道,自己才是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