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己。
身后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湿网,梁白玉没回头,最初……也就是回村前吧,他计划在年三十晚上把自己埋了。后来家里的房子塌了,梁白玉就想等雪化了废墟被太阳晒干,就叫陈砜把他跟老屋一起烧了,再随便抓一把灰,埋进这里。
父母会来接他。
一股力道将梁白玉拉起来,他迎上alha沉痛的目光。
他们四目相视。
时间裹着什么,从他们的眼神里流走。
过了好一会,陈砜嗓音嘶哑地开口:“还有别的要做的吗?”
梁白玉摇头:“没了。”
“那我把坑填了?”陈砜问。
梁白玉说好。
陈砜闷头填完坑,他想好了,不到十五天也没关系了,到时候他们一起走。
当晚,小黑狗感应到了什么,冲到院门口汪汪大叫。
不一会,山林里就传来惊慌的求救声。
不知道是哪个村子的男孩子在巡逻,遭遇了可怕的事。
屋里的陈砜睁开眼睛又闭上,明摆着是不想管了,命运对他这么冷漠,他也善良不起来了。
然而承受得比他还要多的人却推推他,对他说:“去看看吧。”
陈砜没有动。
“去啦。”梁白玉说话声含糊不清。
陈砜摸他被虚汗打湿的发丝:“我去了,你一个人在家?”
“有什么关系。”梁白玉说,“豺狼都会嫌我咯牙。”
陈砜依旧躺在床上。
外面传来惨叫,声音的主人像是被扒了皮捅穿了肚子,叫声凄厉,令人头皮发毛。
黑暗中,陈砜的面部朝着窗户方向侧了侧。
“好惨啊听着,发财都吓到了……”梁白玉翻身趴在枕头上面,“你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带上棍子跟手电,走的时候把门锁上。”
陈砜将发财放进屋里,他锁好家里的门,想着快去快回。
谁知去了那,看到的是两个alha和一个小oga。
陈砜皱着眉头摘掉阻隔扣,将两个被他的信息素压制的alha一人一棍子敲晕,结果发现他们都成结卡住了,只能等被标记了的小oga自己放松。
oga天生就会被强大的alha吸引,无法自控。
哪怕是已经有了alha的oga。
吃不下了还想要。
陈砜没在意往他汗液里钻,带着强烈诱惑的香甜信息素,他戴回阻隔扣收住自己的信息素,转身走到到一块石头上面,对着山下吹口哨通知村里人,之后就掉头跑回家。
狗的灵敏度是很高的,往常陈砜一靠近院子,发财就会叫。
这次没有。
他把手电关掉,迅速打开院门的铁锁,脚步又快又重的往里走。
敏锐的感官同时放开,向四周扩散蔓延。
一股难闻的杨树皮味扑进了他的鼻息里。
是一个,低等的……alha。
而且,
发|情了。
陈砜的面部瞬间变得狰狞可怕,犬牙泛着血腥气龇了出来,他攥着棍子的手上跳起青筋,满身煞气的锁住闯入者的位置。
五感全没了,什么都感知不到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杀了那个人。
门锁被砸坏了的屋子里,beta扣住一具正处于生理性亢奋中,忘了恐惧不断磨动的男性躯体,他那只漂亮又病白的纤细左手拿着一把小刀,正要抹对方脖子。
自然的如同在做一个标准的模范动作。
教官级别。
陈砜看到这一幕,周身发疯的信息素霎时凝住,他血红的眼睛滞缓地眨了一下。
梁白玉脸上那份对人命的麻木飞速消散,他丢掉小刀,抿住嘴角垂下头,有一点单纯的不好意思,和前一刻像是两个人。
陈砜迈步进屋,将失了智要去抓梁白玉脚踝的村民打晕,拖了出去。他回来时,屋里还是有令他头脑发胀的同类信息素,充满挑衅的刺激着他的理性。
护主的小黑狗肚子那块毛上沾着泥巴,应该是被踹了一脚,晕了。
陈砜把它抱起来放床尾,转头走到赤脚踩在棉被上的青年身前,握住他的右手。
梁白玉蹙了下眉心,轻声说:“别碰,好脏的,我还没洗呢。”
陈砜捞起汗湿的褂子,擦他手上的一点臊臭脏污。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如果不是很过分,我是不会那么做的……我一开始头好昏没有劲起不来……那平头大哥解了裤子就冲我的脸……我用手挡了……他完了还想要咬我脖子……说我勾引他还骂我母亲,我才拿的小刀,我连鸡都不敢杀,真的,我就是吓吓他没有真的要……”
梁白玉很小的话声戛然而止。
陈砜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