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饭还吃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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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来临,但韩青岩和贺锡儒吃过晚饭后早早下了山。于是偌大的、空旷的岐山凶宅顿时又只剩下了陆予和的傅云朝二人。傅云朝总共也就来了两次岐山凶宅,这天晚上天气特别好,傅云朝有心想在外面逛一逛,陆予便拉着他上了树——
院子里那棵千年古树的树枝上。
宽大强劲有力的树枝即便坐上两个成年男人也不会有半点晃荡,风吹过吹散了树叶,斑驳的影子下露出了陆予瓷白的脸。他抬眸看向天穹之上的星星,看了几秒,忽而听到身旁的人开了口:“那边是最常见的北斗七星。”
陆予的目光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去,耳边依旧回荡着傅云朝的声音:“那里是天狼星,那边是织女星……”
傅云朝的声音染上了夜风听着有些低沉也有些不太真切。陆予抱着膝盖仰起头,他在这里看了快两千年的星星,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星星都有名字。
“你们学校教这个吗?”陆予问。
傅云朝颔首,“不过也只是随口一提。”
他那么清楚,不过是那三年里偶尔有机会能看上个几天几夜不带停下的。傅云朝当初只身坠入那个世界,前几次的遭遇不太美妙,直到第十次,无意间抬头却看到了很多星星,凭借着脑海里的
知识他可以清晰认出那些星星的名字。
那是傅云朝第一次深刻的明白——
原来他们还在一个宇宙里。
说不定他还能和傅家父母、傅风澜在同一时间看到一片星空。
傅云朝的心思收回来,目光也收了回来。他们现在坐的位置真的很高,往下看去的时候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岐山凶宅的平面,他的视线略过脚下的风景,目光突然凝在了岐山后的一片地上。他的视力很好,完全可以借着月色看清那...里伫立起的一块块墓碑。
“你在看什么?”
陆予的声音突然响起,傅云朝偏头看了青年一眼,只见划过他不小心被树枝划了一下的眼尾,没留下伤疤,但是有点红,像极了昨天晚上他一口咬在他肩膀上,在他掌心释放时候的红。傅云朝撇开这点不正常的想法,手指指了指了那个方向。
陆予看过去,眨了下眼睛:“哦。”
傅云朝:“嗯?”
陆予解释道:“是坟地。我给很多人立了碑,有柯与铭夫妇的,有符玔的,还有——”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字:“陆予。”
他将傅云朝带去了地下室,看到了他珍藏很久的宝贝。他带傅云朝上了这棵古树,看到了后院的坟地,他便没有打算继续瞒着傅云朝。
事实上陆予一直在若有若无透露出自己的各种消息——身下的这棵古树是一千五百年前种下的,差点死了。地下室内的金元宝是一千多年前的货物。
傅云朝都意识到了。
他也隐隐约约猜到他的青年和这座岐山凶宅有多多少少的联系。但听到陆予这个名字出现在墓碑上时,傅云朝还是有些意外。
“我是岐山凶宅的宅灵,从这座宅子伫立岐山两百年后催生的宅灵。”陆予敛下眼眸,神色平静,“几个月前,我遇到了陆予。”
他和陆予的关系只和陆霄谈起过,这一次和傅云朝说起,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见傅云朝听得很认真,粗粗说完之后,看了傅云朝一眼,低声道:“所以你放心,地下室的东西不是我抢来的,你不用吃牢饭。”
傅云朝哑然失笑。
万万没想到这座凶宅这么可爱。
难怪听到韩青岩说凶宅价格不高的时候不高兴了,难怪今天和张弛发脾气了。
手指拂过陆予柔软的短发,指尖的温度从额角一直落到下巴上。傅云朝轻轻摩挲着,身体挨过去轻轻吻了一下。两人此刻正坐在树上,陆予的身体往后仰去时周围便涌起淡淡的黑雾,可他的脊背还贴着有些粗糙的树干,透过薄薄的衣服,他眯了眯眼睛,声音很轻:“不舒服。”
尾音低得像是在撒娇。
于是傅云朝又把他拉进怀里,手指按着他的后颈和他接吻。弥漫的黑雾和茂盛的树叶遮住了这里的一方春色,初秋的风带着微寒的气息,扫过陆予潮红弥漫的耳根,他听见傅云朝在耳边低声问:“所以我不止可以吃软饭,我还白嫖了一座房子?”
陆予:“……”
傅云朝抱着他忍不住想笑,这么一想他可真是人生赢家。
这首都寸寸都是金,房价高得离谱。
谁不想要个房子。
想着,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盯着他笑完,才面无表情道:“白嫖没有。”
“没关系,你嫖我也行。”
傅云朝说到做到。
带着青年的手穿过衣服,月光虚虚落空,闷哼和低喘如山野间的妖魅的吟唱,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气息。陆予蹙着眉,身体被压在粗壮的树干上,修长匀称的手指拽紧了男人身上的衣服。
夜风徐徐吹来。
缓缓吹散了暧昧和潮气。
回到卧室内,傅云朝转身进了浴室。他身上的衣服敞开,衬衣的纽扣掉落得一个不剩。脱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