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到了魔域深渊之中,其中不乏她熟悉面孔。
比如卿女萝,比如骨魔,还有悬停在骨魔身后巨大蝴蝶。
更多曾经魔族,已经成了千年之后,冰层之下保存完好尸体。
沈长松没有杀他们,那么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会死了呢?
连瑶回想起顾悬曾经告诉自己事情,心中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吾主……他死了吗?”影魔飘动自己如浓墨一般身躯,支支吾吾地问出了自己疑问。
镜魔抱着破碎镜子坐在地上,试图将它们重新粘合起来,头也不抬地说:“小君他真死了。”
有大颗大颗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
“那他……曾经说过他要做事情呢?”羽魔扇动自己巨大翅膀,不敢置信地问道。
“他没有完成就死了,不然我们也不是现在模样。”镜魔抬起头来说道。
“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给魔族希望深渊之主。”另一只骨魔抬起了自己白骨兽爪。
“下一任深渊之主,与他完全就是两个人了。”有另外魔说出了一个事实。
身为普通魔族他们,除了力量比不上深渊之主,但是能够存活寿命比深渊之主来说要长得多。
其中许多魔,都曾经历过许多不同深渊之主,出于深渊之主这个身份与概念特殊性,所有魔族都崇敬、爱戴、信任、忠诚于深渊之主。
但是魔族对深渊之主这种情感,仅仅是对“深渊之主”这样而已。
对云君故是不一样,他们信任云君故,将改变命运希望寄托在云君故身上,是因为“云君故”这个灵魂,而不是“深渊之主”躯壳。
“但是他死了,就像一盏熄灭灯。”连瑶听到一道熟悉声音,软软柔柔,是卿女萝声音,“他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为什么不试试呢?”影魔低沉声音响起,“是谁说过人死不能再复生,深渊之主每隔千年就会轮转重生,为什么下一次醒来就不是他灵魂呢?”
“还记得我们魔族每次召唤深渊之主法术吗?”羽魔扇动翅膀问道,“我们可以将云君故叫回来,不论付出何种代价。”
“我们已囿于魔族命运那么久,谁又愿意永远生活在暗无天日魔域之中,龟缩在北荒界一角,直到未来某一刻,等待‘正义’人类来将我们消灭?”他继续说道,“他是唯一给过我们希望深渊之主。”
云君故一句话说不假,深渊之主性格与信念会影响整个魔族,或许在以前,从未有魔族会有过“改变命运”这样念头。
但当云君故这个深渊之主苏醒时候,埋藏在所有魔族心中种子就已经悄然发芽。
即便他已经死去,这种信念却再也不会消失。
就如同每一位魔族死去都会留下魔骨一般,这是他们成为受命运支配工具一生之中,唯一属于自己东西。
“他已经死了。”还是有魔族强调,他们虽然也曾想过反抗命运,但却并不认为云君故能够回来。
从来就没有过,已经死去人回来道理。
连瑶听到这句话,不得不承认这位魔族说得对。
她不是云君故,最终这些魔族付出了生命代价,唤回灵魂也不是他。
顾悬说他曾经听到过召唤,那一声声“回来吧”,根本不是在对她说。
他们只是,在试图唤回一个亡魂而已。
两拨魔族产生了分歧,大部分魔族认为自己就算付出生命代价,也要将云君故唤回,而小部分则认为没有必要付出这样代价,因为云君故永远不可能回来。
双方都没有错,不过是对于同一件事不同看法而已。
谁也没有道理白白地将自己生命付出,就为了唤回一个已逝之人。
所以,最终结果是,小部分高等魔族离开魔域深渊,而大半高等魔族都留在了魔域深渊之中。
他们知道云君故能够带他们冲破命运桎梏,因此以自己性命为代价,试图将云君故亡魂唤回。
如同每千年所有魔族都会跪坐在白骨王座之下,等待深渊之主苏醒降临一般,这些魔族在缓缓冰封着魔域深渊之中,匍匐跪着,朝着同一个方向。
他们在召唤他们“吾主”,直到失去了能量供给魔域深渊慢慢冰封,冰冷坚硬冰层攀上四肢,将肢体吞没。
这是以生命作为代价召唤,蕴含了强大信念之力,仿佛澎湃江河一般势不可挡。
但即便是如此,也不能够扭转生死。
云君故确是死了,他亡魂完全消散,永远不可能回来。
但是这些魔族口中不断重复、默念着“回来吧”却形成了一股强大拉扯之力。
如果不能唤回云君故亡魂,这个世界,支配着世间万物规则,也要给这些有着强烈信念不屈灵魂一个答复。
于是,在异世界中某个灵魂,在阴错阳差之下,被拉扯进了这个世界之中。
她名字叫做连瑶。
她灵魂与云君故有几分相似之处,所以一个普普通通人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世界里。
天际一抹流星划过,仿佛一位不速之客。
远在千万里外天衢城观星台之上,年轻了一千岁苍舒天澜,仰头看向天空,感召着来自星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