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3)(2 / 3)

的亲近他的撒娇。他哑着声音,絮絮叨叨,像打在窗户上的雨点。C想到了,这一次,嘴巴又比大脑快,就和蔺怀生说,现在外头在下雨。

“真的吗?”

小羔羊展现他的好奇。下了雨,草地更芬芳,他一定喜欢,所以才这样开心。

“嗯。”

C应他。他现在被关的地方当然听不到,羔羊对外界的一切感知都只能依赖他的口述,他的舌头决定了蔺怀生听见什么,这使得C在感受到微妙的快乐时也懂得了慈悲。

这夜,蔺怀生留在了绑匪先生的屋子里,得到这个男人力所能及最妥帖的沉默照顾。C把床让给蔺怀生,而他自己又没走,最后就搬了一张椅子,坐着宿了一宿。

白天,等蔺怀生的烧退了,他被送回了最开始的屋子。

一开始,青年不明白为什么,他发的烧还卷着他的脑子,他还想不清楚。只是下意识不想离开男人身边。但当站在关押室的门前,他好像就明白了。

他转过身,无神的眼眸去“注视”绑匪,便是这只羔羊又在向他的绑匪注射毒药。他没瞎时,眼睛是最伊甸园;当瞎了,就最毒蛇,是这世上最绮丽致命的毒药。

C被扼住喉咙,他感到不妙,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走过去去抚摸蔺怀生的眼睛,甚至更僭越放肆一些,用唇代替手,以亲吻去膜拜。他想发疯,他马上就要发疯,肾上腺素飚高,他的爱神是死神,他现在就在爱死神一般爱一个人。

蔺怀生的话制止了他,把他从漩涡里拉出来,擦干他身上落水的狼狈,给予他体面和体贴。

他还是笑得那么天真而甜蜜。

“那我先回去……”他因为自己的讨要,而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但他还是尽力去展现这份期盼,他羞怯也竭尽全力去大胆表现,“你之后还会来接我,对不对?”

他那么可爱,又那么坏。

救一个落水的人,是为了让这个人在岸上被杀死。

C的大脑轰然彻响。他好像不会思考了,就只记得蔺怀生和他说的这句可爱而天真的请求。

蔺怀生在说完后就着急地推门逃进去了。他甚至没有等男人给他的回应,觉得等不到,就还有可幻想的余地。

可他没看到C已经张了的唇,他说对,说愿意,满心着急和后悔都异化出一个全新的绑匪,这一次,C想要捆绑这个羔羊,回到他一个人的巢穴。

C甚至想要跟着破门进去,把蔺怀生捉出来,不不,是把他的羔羊从庸碌的芸芸众生的羊圈中解救出来,但他设下的围栏此刻拦下了他自己。这个绑匪就跟丢了魂一样,只能等着他的羔羊什么时候跳出来,拯救他。

……

蔺怀生并不知道自己被冠以“羔羊”如此极具诱导性的称呼,成为“最完美的羔羊”。他也不知道他需要有什么身份或使命。

这个快乐的小瞎子就仿佛他出去游玩了一圈,和屠夫依依不舍地道别,再回到屠宰场里。但对于他真正的同伴来说,这个青年已经不再是同类。

这一次,三个人质间的气氛就十分微妙了。

蔺怀生被单独带走了一夜,伊瑟尔被挑中折磨一顿,平衡被打破,三人中唯剩的阿诺德较为冷静,他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个人必须齐心,无论绑匪接下来怀着什么目的、以什么方式对待他们,他们不能分崩离析。

伊瑟尔因为挨了一顿打,最严重的地方有骨折,这会恹恹躺着,阿诺德就代替他,对这个刚回来的蔺怀生主动关切,同时也想借蔺怀生,试着探清绑匪可能的目的。

“蔺,你还好么。”

其实他们素不相识,这个亚裔青年的名字,阿诺德都是从之前绑匪的三言两语中得知的。所以仅凭发音,阿诺德念蔺怀生姓氏的语调颇为怪异。

但好在,他是个嗓音很占优势的日耳曼族人。

蔺怀生藏在发丝下的耳尖抖了抖,他现在已经学会通过声音大致辨别方向,就转过来,一点点地朝两人这边摸索。

走到一半,蔺怀生发现自己没有礼貌地忘了回答,就又站定,朝着虚空认定的一个方向局促地笑,连忙回答,以期能弥补他的过失。

“我没事的,你们呢?”

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审视。阿诺德观察着青年,但截至目前,蔺怀生所展露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且好懂。

但阿诺德还想再看看。阿诺德很会营造与把控沉默,他开始有意布置。在这种氛围下,渐渐的,蔺怀生愈发感到不安,并开始涌现出一种内疚感。他昨天没有被打,那么一定有人成为了他的替罪羊。他现在是安然无恙回来的,就好像他叛逃了,违反了他们这些人质心照不宣的盟约,成为十恶不赦的叛徒。

青年绞着手,解释越说越磕绊,安慰越说越多。

“是、是谁受伤了吗?你们怎么样?……要不我们求求他吧?我听到他们说,他们想要一个东西。”

“我不知道是什么,你们呢……”

“……他也很好的,没有打我,还让我睡床,照顾我……那就去求求他,他说不定会答应……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阿诺德皱眉。面前的青年被巨大的自责击垮,暴露出目前他异于常人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