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9)(1 / 4)

C没有放下枪,更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另一旁的伊瑟尔。

他现在直接和阿诺德比狠,看谁敢真正把自己的伙伴置于不顾。

即便发疯失控,这个男人也有一种精锐的狼性。他知道放下枪的后果是什么,他更不可能救下小羊,所以不会中这份诡计。

但他感到痛苦。

蔺怀生就在他的面前,尽管这一切的一切小羊都看不到,但C就是有一种对于蔺怀生的背叛感。男人耻辱于自己的行为,对于导致着一切的阿诺德更有着病态的憎恨,如果可以,他现在更想把枪口对准阿诺德的脑袋。

穷凶极恶的男人对阿诺德开口:“你来选。”

子弹一定比匕首的速度快,C要这个胆敢拿蔺怀生威胁他的男人进退两难。如果他是一个道德感强的人,就让他受困于自己的道德中。

阿诺德握紧了匕首。

罪犯的残忍是常人所难以揣测的,有时候要在交锋中付出极大的牺牲才能获得胜利。但阿诺德不希望有这样的牺牲。

倏然,他的手被轻轻微碰。

是蔺怀生主动用手腕贴近阿诺德的虎口。手腕的伤口,掌心的伤口,他们都是这只手受伤,血液若交融,算滴血盟誓的战友。

他年轻的小战友在告诉他:

不用畏惧。

……

伊瑟尔为了哄蔺怀生,让阿诺德割开他的绳子。

阿诺德已经掏出了匕首。这是他在受刑的屋子里拿到的。今天绑匪原本是要弄死他的,但半途中,那个叫利昂的大家伙在电脑上接到消息后,就急匆匆的出门去找同伙。这给了阿诺德喘息的机会,他瞄到刚才用在自己身上的小刀,并且拿到了它。

晚上蔺怀生带回来的食物是意外之喜。阿诺德是判断确定这个亚裔青年在绑匪那里吃饱后,才同意加入伊瑟尔的计划。他知道伊瑟尔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一昧强硬管束并不会起到很好的效果,他总会给别人制造麻烦,适时答应他,可能才是制止伊瑟尔疯劲的最好办法。

后面的事就如发生的那样。伊瑟尔确实过头了,但伊瑟尔的话同时提醒了阿诺德。

阿诺德始终觉得蔺怀生身上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虽然不强烈,但以往阿诺德的直觉总能帮他锁定那些关键。

这是个很完美的斯德哥尔摩患者,但随着伊瑟尔的话,阿诺德便忍不住觉得蔺怀生带食物回来的举动实在太奇怪了。男人在心里不断思索,目光也随之落在蔺怀生身上,他发现青年所谓很亮的眼睛,不看他,也不看伊瑟尔,而是盯着某一个幽暗的天花顶角落。

电光火石间,阿诺德有了猜测。

他收回了匕首,并说。

“不,他不能解绳子。”

黑暗中,他们能看到的、能发现的太少了。即便绑匪不在他们身边,但也许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

他得到了青年赞许的笑容。

……

利昂姗姗来迟。

已经入睡梦的西伯利亚大汉赶到时,看到C一副杀红眼的样子,并且枪口还对着人质,颇感头大与烦躁。但有利昂在,最后阿诺德和伊瑟尔被制服也就意料之中。

C紧紧地把蔺怀生攥在自己身边,他劫后余生,竟公开地,像瘾君子一样在蔺怀生身侧深深地嗅吸一大口气。

他的心跳还没平复,可能下一秒理智和心脏都要一起冲出躯体。C必然要困住它们,所以他困住蔺怀生,把小羊紧紧地围在自己身边,如果小羊可以变小他就揣在口袋里,藏在心口前。

谁都看出了C此时的不正常。

阿诺德不由担忧地看着蔺怀生,他不知道青年究竟有什么打算,但待在这样的绑匪身边是极其危险的。

阿诺德的目光再次激怒了C,被判定成觊觎、挑衅,C直接掏出枪,黑漆漆残冒硝烟的枪口直对着地上受伤喘息的阿诺德。

“嘿,嘿!tipede,冷静一点!”利昂连忙摁住C的手臂,用眼神提醒C他们和联邦关于人质的约定。他们现在最起码得保证这些人质是活着的,和联邦的谈判才能顺利进展下去。

怀中的蔺怀生忽然停不下来地直咳嗽。C低头,发现自己把小羊摁得太紧。他鼻尖朝着自己的衣服,而他自己身上现在必然混着各种难闻的味道,火药味血腥味烟味,哪一样都和小羊不合衬。男人连忙松开力道,但不敢完全放开,他掌控小羊,是因为怕小羊蹦蹦跳跳逃走,也把他不中用的灵魂一起带走。

C喘了口气。利昂说的是对的。于是男人只能憾恨地俯视着地上两个人质桀骜不驯的脸。他看不爽,牵着蔺怀生走过去,靴子踩在阿诺德的头顶,重碾了几下,将阿诺德的脸狠狠踩进地底。

阿诺德隐忍着,牙关间只漏一声闷哼,但一声痛苦与求饶都没有。

至于对伊瑟尔,C则诱哄蔺怀生抬脚。

“他刚才欺负你了是不是?”

青年惊慌未定。他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该向着谁,在场的每一个人对他而言都是强悍的、恐怖的。此刻他的身边是绑匪先生,他那么可恶,可恶在反复易改,他可以是斯德哥尔摩最恋慕的强者,也可以是最恐惧的杀人凶手。可斯德哥尔摩没有办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