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忠在狱里待了整整十年才出来,特意去见了曾芳华一面。
曾芳华在牢里跟人打架斗殴,还要多坐两年牢,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神气,老态横生,头发白了大半,再无昔日的风采,整个人都废了。
两人相见第一时间是相互埋怨,怪对方拖累了自己,越说越激动居然打了起来,被狱警拉开狠狠教训了一通。
葛文忠走出大牢,发现外面的变化太大了,让他极为不适应。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道路宽阔平坦,人人都拿着小巧玲珑的东西,说是移动电话。
而他,连怎么坐地铁都不会,跟世界彻底脱节了。
回到家里,他看到了分别十年的父母,苍老的不敢认。
“爸,妈,我回来了。”
葛父看着才三十几岁,却像是四十多岁的儿子,眼眶通红,“回来就好。”
谁能想到昔日让他骄傲的儿子,会沦落为阶下囚。
葛母还活着,浑身都长满了疮,瘦的不成人形,却□□着,心愿未了啊。“儿子,我一直在等你回家。”
葛文忠握着她妈皮包骨头的手,环视四周,依旧是狭窄的小屋,里外隔开,昏暗潮湿,唯一的家电是一台小小的黑白电视机。
房子更破旧了,住在里面的人更老了,屋子的味道让人作呕,腐朽的让人不舒服。
“二弟和丽丽呢?”
葛父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二弟他住在宿舍里。”
葛文义年纪不小了,但没人肯嫁给他,谁愿意一进门就侍候瘫痪的婆婆?
更何况,葛文义初中一毕业就进厂里干体力活,这葛家的名声早就臭了,大家都知道葛家人不厚道,没有良心。
谁愿意跟这样的人家做亲家?哪个女人愿意跳进这个火坑?
葛文忠脸色灰败,“那丽丽呢?”
葛父神色复杂,“她……去南方打工了,每个月会寄点钱回来。”
钱不多,但能请一个人侍候葛母,好歹撑了下来。
一听这话,葛文忠眼中多了一丝神采,“那她混的不错,是什么单位?我也想去南方打工。”
他坐过牢,一般公司都不敢收他,只有离的远远的,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
听说南方厂子多如牛毛,特别缺人手,去投靠妹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葛父沉默了。
葛文忠开始还很茫然,但看到葛母脸上的羞愤,忽然明白过来了。
是……特殊行业?
他的内心居然毫无波澜,没有一丝触动,都麻木了。
葛母无声的叹气,女儿是偷偷跑出去的,她宁愿往外闯,也不愿意留下来侍候瘫痪的亲妈。
可,连初中文凭都没有的人能找什么好工作?
葛丽丽又不是能吃苦的姑娘,就这么堕落了。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女儿?她活着跟死了没区别,就还有一口气而已。
电视开着,荒凉的屋子多了几分生气。
晚餐是阳春面,啥都不放,不对,放了一点葱未。
葛文忠吃的很香,大口大口的吃着,葛家夫妻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酸楚。
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彻底毁了。
忽然,电视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中青国际董事长叶冬青女士不日将赴瑞士参加联合国举办的全世界企业家尖峰论坛。“
葛家人齐刷刷的抬头,电视里出现一个美丽优雅的女子,身着定制的合身套装,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在众人的簇拥下徐徐走着,所到之处莫不臣服。
那通身矜贵的气质,强大的气场,都让她在人群里闪闪发亮。
葛文忠呆呆的看着她,她居然不显老,依旧是十年前的模样,只是多了一丝成熟女性的风韵。
有钱真好啊。
什么世界企业家论坛,不会是糊弄国人的吧?
就像那些演员挖空心思在好莱坞大片里出演一个角色,哪怕是几秒钟,哪怕是特供版的,足够他们脸上添金了。
才短短十年,她的运道再好也不可能爬的那么快。
他实在心烦,主动换了一个台,谁知又是熟悉的身影。
“叶冬青女士创办的冬青慈善基金会已经有十个年头,今年的晚宴会场星光熠熠,名流纷纷现身,当□□手献唱,顶流表演了节目,共筹得善款五千万,而叶冬青女士自掏腰包捐出五个亿,这一笔钱将用来建一百所希望小学,支助那些贫困儿童……”
五亿?葛文忠倒抽一口冷气,他不信,一定是诈捐。
“我要去举报她诈捐!”他神情癫狂。
葛父看着满面通红的儿子,嘴里发苦,这是报应吗?“还没喝酒就醉了,快闭嘴吧。”
葛文忠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还五亿呢,卖了叶冬青都不值这个钱……”
他的声音太响亮了,将四周的邻居都引来了,“叶冬青?叶总?”
“人家五年前交税就不止这个数了,她名下有无数家公司,经营范围涉及各行各业,旗下服装品牌就有七个,还收购了国外的几个知名品牌,门店遍布全世界。”
“她旗下的餐饮品牌就有好几个,从低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