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是算错了, 他以为自己选了最低调的一件衣裳,可等他换好出门,其他人的灼灼目光,让景年忍不住低头打量。 “我……身上有何不对?”他踌躇着问。 三郎酸溜溜地说:“我就不该与你走在一处。” 明明他今日也好好打扮过, 走出去也是个俊俏郎君, 可跟堂弟一块儿, 立刻被衬得灰头土脸。 景年:“?” 松烟笑道:“少爷,三少爷是夸您风姿卓绝呢。” 不是他吹,走南闯北,就没见过比他家少爷风姿更盛的小郎君。 景年揪着衣摆:“我已经挑了最不起眼的一件衣裳。” 没有纯赤色的素衣,只有这件衣裳上的图案低调不显。 而且一件玉饰都没佩, 连发冠都没用。 他这身衣裳不适合戴玉冠,又嫌金冠显眼, 干脆让彩云用红色发带,将头发高高束起,束了个高马尾。 他天生发卷,发尾微蜷, 自然垂落,平添绮姿。 “这跟衣裳有什么关系?”三郎嘟囔:“咱俩换一件衣裳,还不是你招人眼。” 景年摊手:“那就不怪我了。” 两人相携出了门, 今日去玩耍, 收拾得也利索, 景年不耐坐车, 让人牵了他的马来。 景年的坐骑是一匹小白马, 叫追云, 陈朔送他的, 送到他手里的时候还是一匹小马驹, 在家里养了些时日,长大之后,正好景年外出游学,倒委屈的它先拉了一年的车。 白马见着主人,立刻将脑袋凑过来,景年摸出两块糖,追云伸出舌头,将景年掌心的糖块卷走,亲亲热热地蹭了蹭主人。 景年摸了摸追云柔顺的鬃毛,扶着马鞍,踩着马镫,手臂一撑,利落翻身上马。 红衣白马,意气风发。 “三哥,走了!”景年舍不得打他的小白马,马鞭在空中打了个呼哨,追云便扬起蹄子,顺着缰绳使力的方向奔跑起来。 “唉,等等我!” 三郎连忙上马追了过去。 松烟与几个随侍,也立刻追了上去。 京城的道路修得宽阔,道路中间略微凸起,两侧下凹,原本是用来排水的设计,因着平日马车多行与路中间,渐渐便成了惯例,行人——尤其是寻常百姓,不会上中间道路,行于两侧,倒是方便了打马骑行的人。 朱雀街空阔,景年打马疾行,待到了南城,街道变窄,行人也变多,景年勒住缰绳,跳下马,牵着追云慢慢走着。 三郎追上来,也下了马,与他并肩。 松烟过来帮景年牵着马,三郎左顾右盼,眼睛都不够使:“嗬,这里好热闹。” 街边有各式各样的铺子,胭脂铺、车马行、茶庄、酒楼、典当行、古玩店等等,不一而足。 除了这些有店面的铺子,路边还有许多小摊贩,挑着箩筐卖时鲜水果的,卖炊饼肉馒头的,卖干果炒货的。 还有杂耍艺人,街头圈一块地儿,家伙事儿一摆,便表演起来。 三郎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之前景年回京,他跟着回来过,但还是第一次来南城区。 景年就不是第一回来了,南城向来热闹,但也杂乱,以前他还没离京去书院读书的时候,来过几回。 大部分时候是阿兄带他来,也有两次,是陈朔带他来玩儿的,当然,还有他阿姐。 不过景年几年未来,街面上又多了许多新鲜玩意儿,他看得也觉得有趣。 “年哥儿快看快看!”三郎抓住景年衣袖,激动地喊。 景年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原是两个胡人,吹着造型奇怪的笛子,面前的摊子上,竟然有两条蛇扭动着身体,似乎在随着乐声翩翩起舞。 “是舞蛇人。” 景年跟他阿兄过来,见过这个,他低声同三郎解释:“那蛇没毒的。” 否则兵马司的人,不会允许他们在路边表演舞蛇。 三郎看得津津有味,他还是第一回见到这种表演,过去扔了几个赏钱才走。 一路行去,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要不是跟李士杰和薛忠宝约好了,景年和三郎非得停下来,先吃吃玩玩再说。 又往前走,人群更拥挤,似乎是前头堆挤了许多马车。 他们停下等了一会儿,三郎踮脚,看着前面阔大的门脸,三层高楼,好奇道:“这是个什么铺子?” 进出的人太多了,看着生意极好的样子。 景年瞥了一眼,微微蹙眉,他记得以前此处有个布庄?似乎是跟隔壁铺子打通了,改成了一家。 松烟轻声道:“要不小的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景年说:“若是感兴趣,回头自己去瞧瞧便是。” 前头的马车挪走了,终于能通行,路过那铺子,瞥一眼牌匾,景年愣了一下。 三郎也瞧见了,咧着嘴笑:“这店真奇怪,这么大的铺子,叫‘杂货铺’。” 景年也觉得有意思:“不晓得里面卖什么的。” 难不成真卖杂货? 三郎同样好奇,他说:“等咱们回来路过的时候,可以进去逛逛。” 景年点点头,若是发现有意思的物件,可以买两样。 两人说定,继续赶往与薛忠宝和李士杰约好了的地点。 那是一处专门的蹴鞠馆,里头有专业的蹴鞠场子,当然,这种要用,就得给钱了。 长随分出一个,跟蹴鞠馆侍从牵着马去马厩安置。 其他人买了门票进去,所谓门票,就是一根竹筹,顶部写了个“观”,下面有序号。 这种表示他们是来观赛的,但是不可上球场,想进场踢球,得买别样的票,比这个票贵一些。 还有一种套票,就是景年和三郎买的那种,非常贵,但只要买了票,可以在蹴鞠馆待半日,想看比赛看比赛,想自己下场踢下场踢,还有免费的点心供应,就是茶水得自个儿掏钱买。 瞧人家这生意做的,精得
第365章 第 365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