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大家仰着脖子往里面挤,站在外面就能瞧见新媳妇的模样。
有人起哄找王玉兰要喜糖,老奶却是不慌不忙的从随身的包袱里一抓一大把,见人就散。
这个超出了李和的预料,这老太太是什么时候买的糖果,他连拦都来不及了,他歉意的朝何芳笑笑,何芳却是无所谓的朝他点点头。
人散掉后,李家清静了。王玉兰把下蛋的老母鸡都给杀掉了,李和知道老娘这是下血本了。
何芳要在厨房打下手,王玉兰和老奶都齐刷刷的把她拦下了,都只是一个劲的问何芳需要什么口味。何芳只是说不吃辣。这是替李和考虑的,他想吃辣椒的愿望又破产了。
何招娣笑吟吟的站在了门口,李和一阵的紧张。
她只是冲李和笑了笑,然后提了两条鱼进了厨房,跟王玉兰说,“老婶,刚从河里刚捞上来的。算给新媳妇添菜了。”
王玉兰道,“那你算算多少钱,俺拿钱给你。”
何招娣道,“婶子,我没那么钻钱眼吧。给新媳妇的。可不是给你的。”
老奶笑着道,“哎呀,这季节捞这么大鱼可是费劲了,要算钱的,要算钱的。”
她主要是害怕落了何招娣老娘赵春芳的话柄,那老娘们可不是善茬。
何招娣摆摆手,“真的不用,我刚从河里捞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往家放呢。听说二和带新媳妇,想着你家要添菜,不就给你送来了。老奶,我先走了。”
走的时候,她又对何芳点头笑了笑。
她又不经意的扫过他,他怎么这么瘦了,可那无神的双眼歇落在瘦瘦的面颊上,在她看来依然是一种温柔怜惜的神气。
可是想到一切都太晚了,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
太晚了。
李和看着何招娣的背影,她连蹭带跑,三脚两步就没了,他找了烟就点上了,刚刚抽上一口,就开始咳嗽了起来。
何芳掐了他的烟,急忙给他顺背,“跟你说不能抽了。”
“想抽了呗。”
李隆把屋子里的酒搬出来了一箱,对李和道,“这就是那种特曲。”
李和拆开了一瓶,闻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劲,用舌头尝了一点,虽然算不上好酒,可跟普通的散酒味道也没差别,难怪李兆坤这样的老酒鬼都能着道。
何芳伸出手,“给我倒点。”
李和给她倒了一点放在手心里。只见何芳两掌使两手心接触用力摩擦几下,然后用鼻子闻了闻。
“闻得出来?”
何芳道,“再差的酒都是气味发甜。这味道是苦臭的,估计是添了甲醛。”
李和问李兆坤酒是从哪里批发来的,工业酒精真的能喝死人的,“要是喝坏了人,你就准备呆一辈子劳改队吧。”
“不都是酒嘛。我就想着口味差点就差点,可哪里想到能把人喝坏了。”李兆坤哪里晓得什么是工业酒精,虽然不服气,可是态度还算好,他也晓得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还得儿子来处理。他要是处理不好,潘广才那些人真舍得揍他。
而且他也更清楚这里面的轻重,要不是儿子,他真的可能在劳改队里面过年。
李和再次有气无力的问道,“那到底从哪里来的?”
“我以前一块做生意的一个朋友,他跟我说的。花了我600块钱呢。”李兆坤说起来也不免垂头丧气,这些钱可是他好不容易这些年积攒下来的私房钱,这个儿子要三十,那个儿子要五十,存的有多辛苦,说出来都是泪。想不到一下子就让他折腾没了,让他真真的想哭。
“能找的到人嘛?”要是找的到人,李和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李隆在旁边接话道,“我带大壮去找过地方,人早就跑了。”
“哎,认倒霉吧。”李和也真不能拿李兆坤当孩子训斥,人智商不够,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也该庆幸李兆坤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假酒就没卖出过几瓶。
他还是要想办法怎么安抚潘广才这些人,毕竟他们喝的假酒都是从李兆坤这里买的。
赔钱是肯定要赔的,可是赔多少钱这就要人拿个准了。
李和先去了希同才家,希同才道,“这我怎么说啊。”
他也是当事人,他可是开不了这个口,避嫌是最好。
李和道,“我可没地方商量了,我不找你商量找谁商量。”
希同才考虑再三才道,“那这是你信着我。那我就说说。其实都没多大事,大多只是头疼了一阵子。只有你爷爷受罪了,那个吐的难受。”
“他酒量好,喝的多,也是该着他了。”
“所以啊,他们那边你给送上二斤肉,给个一百几十块钱,就都该知足了。至于我这边就无所谓了,你赔我两瓶酒就行,不准再拿那种特曲给我。”
李和笑着道,“该一样都一样。只是一百多块太少了吧。”
希同才笑着道,“其实当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他们作妖非要等你回来,我吧早就待的发霉了,可又不能拆他们台。这阶段在医院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你兄弟给咱们一样也没差。所以啊,他们这是该知足了。”
李和想了想道,“那我给500吧。”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