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牢狱之后,系统仍然沉浸在困惑中不能自拔。
“宿主,您刚刚对苏诩说的那些话,到底有什么意义?”系统问:“您只是在唾弃他而已……真的不是在过嘴瘾吗?”
从头到尾,苏诩都是在哀求李越白饶自己一命,而李越白只是厌恶地拒绝,然后表示——你罪无可恕,死罪难逃。
“你不是人类,不会观察人类的表情,所以不明白。”李越白笑了笑,裹紧了身上的披风:“在刚刚那一番谈话中,苏诩从我的表情和语气里读到了一些信息,一些我刻意传达给他的信息。”
“人类真是奇怪。”系统无奈道。
夜色已经降临,一轮圆月升起,月光皎洁,照得昆仑山间林间亭台楼阁一片银白。李越白有系统傍身,并不惧怕遇到危险,何况,现在刚刚打完一场大战,昆仑仍然保持着戒严的状态,到处都有修士在成群结队地巡逻,因此,李越白没带任何随从,一路信步往吉祥殿走去。
还没到吉祥殿,远远就望着殿门口像是亮着一盏灯。
灯光弱弱的,并不耀眼,看起来十分舒服。
李越白走近了,才看到是玉天玑斜斜地坐在殿门外,手里提了一盏灯。
“仙主为何不好好在殿中休息?难道是在提灯赏月?”李越白心情大好,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一边往殿门口走去,一边对玉天玑问道。
“祭酒大人未免太不解风情了。”玉天玑见他回来,心中大喜,当下把手里的灯提得更高了,还晃了晃,道:“我怕天黑路滑,祭酒大人看不清路,因此特意在此等候,为祭酒大人照明。”
他手里那盏灯,只能当个闲情逸致的玩物罢了,最多能照亮几级台阶,还不如月光管用。
“仙主的心意,鄙人了解。”李越白笑道。
在他看来,玉天玑这副样子,分明就和那些玩不到电子游戏的男学生一样,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百无聊赖。
玉天玑穿越来这个修仙世界已经好多年了,仙法什么的,初看有趣,玩多了就腻歪了,更何况他身边随时都有一队修士护卫着,没什么自由,觉得无聊也是可以理解。
“鄙人刚刚去牢中探望了苏诩,说了几句话。”李越白道:“此人冥顽不灵,对自己犯下的罪行毫无悔意,实在可悲。”
“嗯,既然有罪,祭酒大人按照昆仑律法发落便是了。”玉天玑打了个哈欠:“我一概不干涉。”
“多谢仙主信任。”李越白点点头:“天色已晚,鄙人也该回到书房休息了。”
书房,指的自然是他自己的书房,就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间。
“哎?怎么回事?”玉天玑如梦方醒,一把攥住李越白的手:“吉祥殿后面有的是内室,祭酒大人为何不住在那里?”
李越白用余光瞥了一下护卫在旁的众多修士,越想越觉得不合适。
“那时我重伤在身,才不得不借住在吉祥殿。”李越白道:“现在既然已经伤愈,再住下去,就不合规矩了。”
“昆仑事务繁多,我想与祭酒大人彻夜商谈……”玉天玑挑了挑眉,就是不肯放手。
“改日再议吧,鄙人实在是身体疲乏,劳累不支。”李越白叹道。
其实他确实累了。
这具身体的损耗,虽然没有装出来的那么严重,却也是真的元气有伤,再加上他出山接了一趟徒弟,回来又抓紧把苏诩给料理了,现在是真的累了。
若还住在吉祥殿,必定会整晚上被玉天玑搂搂抱抱,百般骚扰,哪里睡得安稳?
玉天玑想了想,只得点头答应。
“既然祭酒大人疲倦了,那我也不强求。”他非但没有放开李越白的手,反而攥得更紧了,道:“我送祭酒大人回书房。”
“只要仙主不怕路途遥远……自然可以。”李越白连着拒绝了玉天玑好几次,不好意思再无情拒绝下去,只好答应了这个请求。
玉天玑满面喜色地站起身,手里仍然举着那盏灯,另一只手紧紧抓着李越白不放,整个人几乎靠在李越白身上,二人一起跌跌撞撞地走下了台阶。
修士们不敢离开仙主,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护卫着。
玉天玑的腿有些跛,走起路来不甚方便,平日里都是吊儿郎当地御剑飞行,但是今夜月色实在太好,他兴致上来了,就没有御剑,而是揽着李越白,一步步踩着铺满青石的路面,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李越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第一次能好好观赏一下昆仑的夜景。
其实别说夜景,就算是日间景色,他也没好好看过。
玉天玑每走几步,就提着灯指向某个方向的某座高楼,或是指向某片树林,编一大段真真假假的故事讲给李越白听,吹嘘一番自己曾经在里面闹出过什么笑话,最后总要悄悄感叹一句:“可惜那时候你还没来,你若是在场,那才叫有趣。”
“我若是在场,也不会由着你胡闹了。”李越白摇头笑道。
这条路从来没有这么长过,不知道走了多久,二人好不容易拖拖拉拉地走到了书房门口,却看见书房门外立着一个人。
是一名女子,身穿深红色衣袍,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身段婀娜,从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