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羽一通拉扯把纪明宣拽上岸,两人身上都湿透了,慕容汐羽喘着粗气,“这位公子,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要寻短见呀?”
“我、我……”纪明宣脸色惨白,亦不停手抚胸口,“我哪里想死了?我的玉手串掉了,我只是看看水里面有没有?谁知你一吓我我就……”
“啊?原来是这样。对不起,我、我还以为你……”慕容汐羽见方才摆了个乌龙,顿时脸腾得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我、我下水帮你找找你的玉手串吧……”
不等纪明宣答复,慕容汐羽紧跑几步又一猛子扎下湖,纪明宣都来不及阻拦她。
慕容汐羽在水里一上一下的,纪明宣生怕她有个好歹,站在岸边大喊,“这位小姐,找不到就算了,你还是快上岸吧!”
“找到了!原来在这儿!”慕容汐羽兴奋地举着玉手串爬上岸,“你瞧瞧是不是这个?”
纪明宣面色一喜,“幸好没丢,你在哪里找到的?”
“在断桥下的木桩子缝里卡着,我一扯就扯出来了。”慕容汐羽见纪明宣笑了,自个儿也十分开心。
忽然,纪明宣的目光流露出惊惶之色,“这位小姐,你的手……”
慕容汐羽抬起右手,手背上很深的一道口子,想来是她拿玉手串的时候不小心被桩子上的木刺划伤了。慕容汐羽呵呵一笑,“没事儿,我是女人嘛,破个口子大不了留疤,不算什么!”
“那怎么行,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小心掉了手串……,总之,是我连累你受伤的。”纪明宣连忙掏出手绢替慕容汐羽包扎伤口。两人都很专注,不经意额头砰的一声撞在一起,疼得同时避开,却又各自都笑出了声。
慕容汐羽问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家住哪里?”
“我……我姓纪……”纪明宣垂着头。
慕容汐羽想了想,“我在凤都只认识一户姓纪的人家,就是甄武侯镇国大将军的府上。”
“这么说你认识我娘?”纪明宣很诧异。
“你娘?”慕容汐羽先是一愣,随即连连摇头,“原来是纪公子,失敬了。我说实话,我没见过纪大将军,倒是我娘和她同朝为官,算是同僚吧。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复姓慕容,双字汐羽。我娘是御前侍卫军统领。”
“哦,原来是慕容小姐,失礼。”纪明宣对着慕容汐羽微微躬身,“今天多谢你出手相助。”
“不客气!我和纪小姐也应该算是朋友吧。虽然上一次……”那三十大板可叫慕容汐羽着实疼了好些天,但她心里并不责怪天骄。“纪公子,不如我送你回府。”
“我……”纪明宣犹豫片刻,“我这段时间住在离此不远的普济寺。”他因为身世曝露而被夺去既定太女君的资格心中伤感,又唯恐在纪府招惹薛崇璟的怨恨,所以暂且到寺庙中安身。
纪明宣生怕慕容汐羽有任何联想,然而慕容汐羽大方的一笑,“普济寺香火鼎盛,我正想去给爹娘求个平安符,咱们同往如何?”
慕容汐羽笑意诚恳,眼眸清澈,一丝杂念也无。纪明宣含笑点头,于是两人并肩而行。
百里夕见天骄倚靠栏杆看得有些发愣,便抬手拍了她一下,“怎么样,咱们还追不追?”
“还用得着吗?既然纪三公子无碍,又有慕容小姐相伴,咱们何苦去讨人嫌?”陆赫嵘摇着扇子轻笑,并吩咐船家转舵。
岸上二人对于船上的注视毫无察觉。
微风拂面,树木荫荫,正是情投意合的好时节。
到了普济寺,纪明宣亲自为慕容汐羽上了药,又找小沙弥要了纱布给慕容汐羽包扎伤口。
一壶泉水,几块香片,房中谈禅,林间散步。两人兴趣盎然,有说有笑,不知不觉身上衣衫早已干透,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日暮西陲。
慕容汐羽见天色已晚,这才匆匆告辞。
然不消一刻她又折返回来,一道平安符带着她掌心的汗渍被塞进纪明宣手里。
纪明宣错愕,“你回来就为了给我这个?”
“是呀,我方才特意为你求的。以后你出门要小心,这寺庙虽然清幽,但毕竟地处偏僻,况且你一个男子只带了一个侍从,定要格外注意安全。”慕容汐羽说罢颇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去。
夕阳余辉之下,她一步三回头,那诚挚的眼神瞬间占满了纪明宣全部的心。
定更之后,阿岱瞧着自家少爷拿着道平安符坐在灯下傻笑。
殊不知此时此刻,慕容府的后花园里,慕容汐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佳人。
次日一早,慕容汐羽以去书斋买书为名匆匆跑去了普济寺。纪明宣打开房门瞥见慕容汐羽的一瞬间,当真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面带羞涩微微施礼,“慕容小姐您找我有事吗?”
“昨天听纪公子说有几本佛经可以教化世人,汐羽不才,想借阅一番细细体会其中真味。”
“可惜了,慕容小姐来得不巧,那几本经书昨晚上全还给住持师父了。”纪明宣见慕容汐羽眉间掠过一丝失望,忙又说:“不过我闲来无事抄录了些,如果慕容小姐不嫌弃的话……”
“当然不嫌弃了!”慕容汐羽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