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骄一路尾随陆赫嵘,才发现她只是回转了安恬郡府。天骄暗笑自个儿多心,正要离去,忽听背后有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悄声议论着,“听说淮恩郡君出事了,青儿也死了。”
“哼,我瞧着那小子也活不长了,竟敢背着淮恩郡君私自跑去小姐房里,太明目张胆了。”
“哎,你说真是那个慕容府的小姐干的吗?咱们小姐昨晚上也一夜都没回来。”
“喂,你不是怀疑咱们家小姐吧?”另一个人慌忙捂住了说话之人的嘴,“别再说了,快去买菜,主子的事可不是咱们奴才能乱嚼的。”
这两人就是从安恬郡府出来采买的侍从,天骄将他们的话一字不差记在心里,眼见他们脚步匆匆拐去了另一条街。天骄伫立良久,内心五味杂陈,谈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一阵阵堵得慌。
天骄买通了耿六姐带她去探望慕容汐羽。死牢里散发着腐朽的臭气,耿六姐打开牢门照着趴在稻草垛上的慕容汐羽就是狠狠一脚,“快起来,装什么死!”
“哎,六姐,麻烦叫我和她单独说几句。”天骄说罢又塞给耿六姐一锭银子,耿六姐眉开眼笑,“行!不过长话短说,不怕别的,就怕上头来人查监。”
待耿六姐走后,天骄扶起慕容汐羽。眼前的慕容汐羽佩戴着重铐重镣,囚衣上、手脚上都血迹斑斑。天骄一阵心酸,“汐羽,你受苦了,她们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天骄姐,我、我真的是冤枉的……”慕容汐羽气若游丝。
天骄忙从怀里取出一颗续命的灵丹妙药喂她服下,并单腿跪着令她能靠在自己怀里。天骄轻声说:“我相信你的清白。但凡能帮你的我会尽力。不过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昨天你去我家找过我三哥,后来你遇到什么人经历了哪些,你一五一十的全告诉我好不好?”
慕容汐羽于是拣要紧的讲述了一遍。
天骄疑惑不解,“那个自称是我三哥朋友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慕容汐羽摇了摇头。当时她情绪崩溃,迷迷糊糊就跟着那个男人走了,连姓名都忘了问。
天骄又追问道:“他是否直接带你去了客栈?”
“不,他带我去的是双喜楼,没错,是双喜楼。”慕容汐羽冥思苦想,“他叫我暂且等待,他说会去把纪公子接出来。可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心急如焚。小二来给我送酒,我好像喝了很多,随后就人事不醒。”
“就是说隔日醒来时,你便发现自己躺在客栈里,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全无印象?”
“是!”慕容汐羽使劲儿点着头,“天骄姐,我不能骗你,我真记不清了。可你要相信我,我从小到大从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呀!我虽然喝多了,但也不致于去奸杀人命。我想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一定要救救我!救救慕容家!她们今天已经给我上了拶子和夹棍,我真怕我熬不下去了。天骄姐,杀头是不是很疼?我自己死也就算了,我不想连累爹娘连累慕容家五十余口啊!求求你,求求你想办法还我清白!”
慕容汐羽边哭边挣扎着跪在地上给天骄磕响头。天骄动容,又掏出一瓶药塞进她手里,“擦了就不痛了,但藏好了千万别叫人搜去。”
不多时耿六姐来催,天骄亦知死牢重地不得久留,于是跟着耿六姐快步离开。
直到出了狱门,天骄将耿六姐单独请到僻静处,许了她不少银钱拜托她关照慕容汐羽。耿六姐不知内情,连夸天骄够义气。天骄不便解释,离开大理寺后直接去了双喜楼。
果然小二说昨日的确是有个遮着脸的男子陪慕容汐羽来喝酒,但很快就独自离开。天骄又询问慕容汐羽如何离开的,小二笑了笑,“是陆小姐扶着她离开的呀。”
“什么?哪个陆小姐?”天骄心里一颤。
小二嬉笑,“安恬郡府的陆小姐呀!她常跟纪小姐、百里小姐你们一起来喝酒,小人绝不会认错。”
难道真的是赫嵘?……
天骄心事重重回了纪府。苏垠雪见她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还小声嘀咕,便关切地问,“你在嘟囔什么?陆小姐怎么了?慕容小姐又怎么了?”
“没、没什么……”天骄食不下咽,索性放下碗筷。
苏垠雪暗自摇头,他示意阿娥去外面盯着,亲手关了房门回来挨着天骄坐下,“敢情你之前的话都不算数了?”
“我说什么不算数了?”天骄抬起头。
“你说过我是你的男人,以后你有事都不会瞒我。”苏垠雪审视了天骄一会儿,有些赌气,“看起来是我自不量力。纪大小姐什么身份,又怎么会真的拿我当知心人。”
“哎,垠雪,我不是故意瞒你,只是……”天骄拗不过苏垠雪,终究把自己的疑惑说了。
苏垠雪倒吸了口气,“你不会真的认为陆小姐奸淫杀人,然后嫁祸给慕容小姐吧?”
“我、我不知道。以我对赫嵘的了解,她应该不是那种人,但汐羽也的确像是冤枉的。”天骄叹了口气,“我不明白陷害汐羽的人出于何种目的?如果此事与赫嵘无关,为何偏偏是她将喝醉的汐羽从双喜楼带走的?”
“你别胡思乱想了,当心自己憋出病来。”苏垠雪推了天骄一把,“我要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