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骄料理了齐三郎的事情后刚回房就听到叩门的声音天骄以为是方才一同办差的侍卫便走到门边抬高声音“夜深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天骄是我”來人只有短短四个字却令天骄肩膀一震她急忙开门果真萧宓站在一轮深沉迷茫的夜色中神情遮挡在兜帽的阴影里
春寒料峭夜间还很容易受凉天骄忙将萧宓让进屋有些忐忑不安“都二更天了大王您这是......您有什么吩咐应该叫人传唤属下去书房才是”
“齐三郎那里......”
“大王放心人已经处死尸身焚化”为了不露痕迹天骄命人毁尸灭迹并从旁监督以确保万无一失成大事不拘小节沅君都要牺牲更何况齐三郎对于这个于己和梅素歆有深仇大恨的恶人天骄沒留半分情面办得干净利索
由于得到天骄的嘱咐梅素歆定更后就独自安睡天骄关严了内室与外室相隔的门请萧宓上坐又奉了茶才疑惑不解地问道:“看神色大王有心事”
萧宓沉吟半晌微微颔首表示天骄所言不虚
自从进了南院王府萧宓就喜欢与天骄秉烛夜谈其间吐露心扉天骄已习以为常此刻她猜想萧宓是因为与辽皇的恩怨才來找自己倾诉却不料稍待片刻萧宓笃定道:“本王细细回想三公主的确有不好男色而好女色的怪癖”
古往今來皇室贵族在家中豢养女宠禁脔并不罕见就好像前阵子萧宓与天骄还不一样都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皇室贵族都明白传宗接代的重要性除了豢养女宠狎玩正夫是要娶的侍夫小爷也是要纳的否则生不出娃娃來头一个罪名就是不孝
天骄盯着萧宓的眼睛“大王的意思是说三公主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与一般的豪门贵小姐不同”
萧宓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天骄追问“大王何以如此肯定难道您又听到了什么要紧的风声”
萧宓苦笑了一下嘴角抽动地有些不自然“如果是本王的亲身经历呢”
天骄惊愕腾地站起身
萧宓拍拍她的手以示宽慰并无奈地说:“要不是你白天提起本王压根儿想不起來幼年时还有这样一段秘闻”诚然因为萧珽的出身萧宓似乎从來沒有真正在意过这位姐姐因此不细细回忆也不会记得儿时的往事
天骄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萧宓于是娓娓道來“父君与和卿沒什么交往连带着本王与三皇姐也生疏得很纵然三岁起就一同读书识字但彼此不怎么说话大皇姐自幼就喜欢欺负本王二皇姐每逢那时便找借口避开三皇姐则是站在一旁低着头就仿佛充耳不闻不过母皇却对本王格外关照人前人后时常夸奖后宫之人便不敢轻慢本王因此也比二皇姐、三皇姐有些特权比如可以随意出入藏书阁”
“本王记得好像是五、六岁那年貌似也是这桃花时节本王跑去藏书阁找书不成想困倦就趴在书架的底层睡着了后來被什么动静给吵醒隔着书架子看仿佛是两个女孩子抱在一起一个年纪尚小也就十岁另一个则宫吏打扮足足有十三、四岁那两人一边抱着还一边讲话甚至亲吻其中一个声音隐隐约约似乎和三皇姐很相似本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起身察看时碰撞了书架惊吓了那两人年长的掩护年少的逃跑了本王认出年长的就是太傅的徒弟伴着我们读书的刘侍书”
萧宓说到此处停顿了下天骄忙问“那个年少的女孩子大王可看清她模样沒”
萧宓摇头“只听到声音沒见到面貌隔日刘侍书沒有再出现连三皇姐也病倒了后來听说刘侍书因为犯错被抓关在大牢里好几年才给放了三皇姐自此身子便时好时坏时常头疼脑热四肢无力太医诊断说是先天不足于是三皇姐索性书也不读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捧着药罐子我与她只有年节庆典时方能见上一面平日再无來往”
“三公主病得突兀莫不是被大王撞破了丑事有意躲避大王虽未看清她容貌可根据事后种种迹象想必当初藏书阁内必是她和那刘侍书暗通款曲做下不齿行径”
萧宓点点头“现在推测起來该是如此但当日本王不能确定心里又并不怎么把三皇姐当一回事儿因此早就遗忘了今儿陡然想起本王寻思难不成自打当年起三皇姐就对本王怀恨在心一直处心积虑寻找机会报复终于趁机翻身想治本王于死地”
“果真如此的话大王更要做好防备如大都督所言幽州已经是龙潭虎穴早一日离开早一日安全”
“话虽如此但本王失踪母皇岂能善罢甘休母皇虽越发昏聩但早些年勤政爱民并不是个暴君不能找个令天下百姓信服的理由恐怕也难以堵悠悠众口”
辽皇不准萧宓回南院驻军营地就是想把女儿留在幽州以便强加控制控制不住的时候方便下手照此等形势萧宓为求自保早晚会同辽皇鱼死网破南院驻军二十五万兵强马壮只等萧宓振臂一呼但天骄明白令萧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离开幽州同样也是难題
萧宓说完萧珽的事又与天骄抒发了一同对辽皇的委屈这才离去
不知不觉之中天骄在她心中的位置如日中天可以信赖可以凭借还有种姐妹间的亲密
梅素歆从内室缓步而出见天骄坐在原地端着茶杯发呆便走过去轻轻扣住天骄的手“别烦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赶紧安置吧都已经四更了”
“素歆大王和我的对话你全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