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沈湘没想到沈沅会这样说, 她当即就睁大了一双眼, 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沅。
沈沅微笑, 又说道:“不过暂且还不能给你, 得再过些时候。”
据她这些日子让徐妈妈打听来的消息, 冯妈妈八成是和薛姨娘在背后有勾连的。一日未能让冯妈妈离开沈湘身边, 她就一日不能将母亲那些陪嫁的东西搬移到绿绮苑去。
沈湘原还心中震惊, 但现在听了这话,她心中又有些怒气了。
现在还不能给她,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别只是现在嘴上说的好听哄骗她而已, 过些时候又随意的找个
什么借口不给她吧?
沈沅见微知著,一见沈湘面上浮现出来的怒意,立时就伸手过去, 轻握住了她的双手, 目光看着她,声音柔和的说着:“湘儿, 母亲走了, 对我而言, 你和泓儿就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你一定要相信, 长姐做的任何事都绝不会伤害到你和泓儿分毫的。”
沈湘听了, 面上也有些动容,一时抿着双唇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她方才轻声的说道:“若往后你找了什么借口不将母亲陪嫁的东西搬移到我那里去, 到时我可必不会像今儿这样好说话的。大不了大家撕破脸,拼却一切脸面, 好好的闹一场。”
“你放心, 必不会这样。”沈沅面上带笑,又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笑道,“你我至亲姐妹,这辈子再不会有反目成仇的那日。”
而那些在背后那样挑拨沈湘,就是想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的人,她也必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湘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声,移开目光不再看沈沅,不过却也没有将手抽出来,而是一直任由沈沅那样的握着。
长姐的手掌心,其实是很温暖的。而她 ,贪恋亲人给她的温暖。
等到了承恩寺的时候,姐妹两个人下了马车。
她们带过来的丫鬟都坐在后面的马车中,这时都分别赶着过来。
冯妈妈看到沈湘面上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且和沈沅说也有,笑也有,全不似刚刚临上马车时对沈沅爱
答不理的冷淡模样,忙低声的问着:“姑娘,您这怎么同大小姐这样的要好了?您忘了大小姐将夫人的那些个陪嫁的东西都搬到了她的漱玉院,想要一个人独占的事?”
沈湘笑道:“冯妈妈,这事许是咱们误会长姐了。长姐只是想要将母亲的那些陪嫁东西都保管好而已,并没有想要一个人独吞的意思。而且长姐还说了,等过些日子,她要将母亲陪嫁的那些东西都搬移到我的绿绮苑中由我保管着呢。”
冯妈妈心中震惊。
夫人陪嫁里的好东西可不少。这样的一大笔东西,谁见了不要牢牢在握在自己手掌心中?怎么会主动的让出来?
冯妈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沈沅必然是在扯谎,不
过是说这样的话来哄骗沈湘罢了。
她正要将这话同沈湘说一说,但忽然就听得沈沅在笑着叫沈湘:“湘儿,这里有一株松树,样子长的倒有趣,你过来看一看。”
沈湘听了,答应了一声,撇了冯妈妈就过去了。剩了冯妈妈呆呆的站在原地。
原来刚刚沈沅虽然在前面走,倒也不时的回头留心沈湘。见冯妈妈跟过来了,又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跟沈湘说些什么,她便开口叫沈湘过来。
总是让沈湘少和冯妈妈待在一起的好。冯妈妈的那一张嘴,实在是太可恶了。
承恩寺建在半山腰,周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松柏之类的树木。纵然已入腊月,但苍翠依旧。
为着体现诚心的缘故,所以沈沅等人也并没有叫肩舆抬上山,而是逶迤慢慢的往半山腰爬来。
等到了承恩寺,早有沈家的家人在那里等候着了。恭恭敬敬的迎了他们姐弟三人进去。
一应净房,并着里面歇息的铺盖之类早就是家中带了过来铺陈好了的。姐弟三人先各自去净房歇息下,然后就要去殿中拜佛,请一众僧人给母亲做法事。
沈沅的净房独在长廊的尽头,旁边紧挨着的是沈湘住的屋子,再过去就是沈泓的了。
青荷青竹打了水过来给沈沅净面洗手。沈沅看着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模样,便微微的皱了皱眉。
这是在半山腰,若下了雪,上山下山总归会很麻烦的。
一时姐弟三人略歇息了半个时辰,随意的用了一顿素斋,权当做午膳了,然后便一同去前面的大殿中烧香拜佛。
做法事的这事早先就遣了人过来说好了,等他们过去的时候,一众僧人已经都在殿中等着了。彼此行过了礼,僧人便动起鼓钹,讽诵经忏,做起了法事。
姐弟三个人俱跪在蒲团上。沈沅因着无论是上辈子还是下辈子,母亲临终的时候她都未能见她最后一面,心中尤其的觉得心酸愧疚,所以跪在那里也越发的诚心。
冬日天黑的早,等到今儿这场法事结束的时候早已到了掌灯时分了。
采薇扶着沈沅从蒲团上站起来的时候,沈沅只觉得两条腿都酸麻了,都站不稳的,扶着采薇好一会儿才觉好些。
一回头,又看到青荷的怀里抱着一领月白色撒花缎面的斗篷,她就问着:“怎么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