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沅回到家没一会儿, 就晓得了薛姨娘和沈澜趁她外出的时候在沈承璋跟前下火的事。
薛姨娘是个吝啬的人, 对下人又颇为严苛, 府里的下人背地里多有不满。不过碍于她得沈承璋宠爱, 又让她掌管着内宅的缘故, 所以也只能放在心里不敢说罢了。
但沈沅却是个肯花钱的主儿。平常无论是哪个仆从受谁的托来她这里送个什么东西, 或是传个几句话儿, 她总是要大方的给个几百钱,又或是拿了什么吃食给他们。
可不要小看这些个小东西的。沈沅在这府中的名声原还算不得好,下人们说起她来只说她性子骄纵蛮横, 但现下大家说起她来只说大小姐最是慷慨亲和了
。
青荷又是个活泼爱说的,日常也喜欢在府中走动,找一些小丫鬟聊聊天。便有沈承璋书房中的一个名叫知书的小丫鬟跟她最是要好, 无事也常来漱玉院找她一起玩。
这知书是阖家卖身到沈家的, 家里还有个兄长,在门前看大门。
她这个兄长凡事都好, 只一样, 好吃酒。且吃了酒必定就要闹事的。一日他吃醉了酒, 同人争执起来, 失手把人的一条腿给打断了。当时那户人家开口要三十两银子, 不然就要将这事告知沈承璋,还要送知书的兄长去见官, 也要打断她兄长的一条腿才罢。
一家人急的直哭,但哪里凑得出这三十两银子来呢
?最后还是沈沅通过青荷知道了这事, 悄悄的拿了三十两银子给知书, 这才将这事给遮掩了过去。也正因着这个缘故,所以现在知书一家人对沈沅很是死心塌地的。
昨儿薛姨娘和沈澜在沈承璋书房里,知书一直站在一旁伺候着,自然将她们说的话都听在了耳中。现在打听得沈沅从承恩寺里回来了,正好沈承璋又在衙署里,她便赶忙的过来见沈沅,将昨儿薛姨娘和沈澜在沈承璋面前说的那些个话一五一十的都对沈沅说了。
沈沅听了,让采薇拿了一块银子给她,吩咐青荷好生的送了她出去。
等她出了门,沈沅就转头同采薇冷笑了两声,说着:“我不过是暂且离开了一日,她们两个就这样背后在父亲跟前巧言令色的给我下了火。”
采薇却是蹙了眉,一脸担忧的说着:“只怕老爷听信了她们两个人说的话,心中对姑娘您生了不满呢。这事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沈沅听了,便也蹙了眉,细细的想着对策。
总不能好不容易才让父亲心中对她略有改观,就因着薛姨娘和沈沅的这一席话都前功尽弃了。
她正想着对策,就见青荷回转了来。且还扶着常嬷嬷一道过来了。
“姑娘,”青荷笑着叫沈沅,“刚刚我站在院门那里看到常嬷嬷正过来,说要见您,有要紧的话要同您说,我就扶了她过来了。”
常嬷嬷进来就要对沈沅行礼,沈沅忙让青荷扶住了,又问着常嬷嬷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同她说。
就听得常嬷嬷在说着:“昨儿姑娘您同三姑娘,五少爷去承恩寺没多久,我女儿就找您来了。您不在,她就过去找了我。原来姑娘前些日子要我家姑爷打听的那事他已经全都打听好了,托了我女儿进府来跟您说那事呢。”
“我娘目前的那两间铺子现下如何了?”沈沅听了忙问道。
常嬷嬷就气愤愤的说道:“什么两间铺子?这话说起来真真是要气死个人。据我家姑爷打听来的消息,夫人的那两间铺子,现下那间卖着绸缎布料的铺子被换了薛姨娘的人做掌柜,做买办,每个月进出的银钱压根就是一笔糊涂账不说,就是夫人的那间首饰铺子,原来上半年就被薛姨娘脱手转让给别人了。”
“什么?”沈沅闻言大吃了一惊。过后她只觉心中
一股恼怒之气腾的一下子就蹿了起来,“薛姨娘竟然敢私自就将我母亲的铺子转让给了别人?”
又忙问着:“这事我父亲可知晓?”
常嬷嬷听了就摇了摇头:“这事仿似是薛姨娘私下里做的,老爷并不晓得这事。”
采薇听了,止不住的也在旁边气道:“这个薛姨娘便是再如何的贪财,那也不该卖夫人的铺子。那可是夫人的铺子,与她有什么相干呢?她这样卖了夫人的铺子,就不会良心不安?晚上也能睡得着觉?”
沈沅冷笑:“她若是有这个良知,又岂会卖我母亲的铺子?”
想了想,沈沅又同常嬷嬷说道:“薛姨娘这样的贪财,只怕她掌管着咱们沈宅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未必
不会从里面捞钱。咱们沈宅也是有四五处庄子,三四间铺子的。父亲又是个不通俗务的人,且他心里也信任薛姨娘,想必不会去注意这些个事。这样,常嬷嬷,劳烦您同您家姑爷说一声,还要辛苦他一番,让他好好的查一查这些个事。等事成了,我必有重谢的。”
“姑娘您这说的叫什么话?”常嬷嬷忙说道,“您能抬举桑哥儿在五少爷身边做书童,这可就是对我家姑爷最大的恩裳了,他哪里还敢要您的谢呢?您放心,回头我就将您吩咐的这事告诉他,让他用心的去查。”
随后常嬷嬷又同沈沅说了一番沈湘的事。
沈湘是个没有耐性的,虽然一开始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