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头一次见一个外男,怎么能同他坐在一张桌上呢?她家这口子这可真是喝多了酒,想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些什么话了。
等说完了陈管事,荷香就手中提着灯笼,送沈沅回了隔壁的小院。又同她歉意的笑:“大小姐,奴婢的那口子但凡醉了口中就胡吣的,您别同他一般见识。”
沈沅淡淡的笑:“怎么会?你不必多心,还是快些回去给陈管事他们炒两个下酒菜才是正经。”
荷香听了也笑了。同沈沅屈膝行了个礼之后,她就提着灯笼转身回去了。
而沈沅转身离开的时候,李修尧的目光不自觉的就看着她曼妙的背影。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着他的时候总是很冷淡的。而且她的性子现在表面看起来也很平和淡然。可是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在寺庙的偏殿里,他正因着自己生母的死去跪在佛前默默哭着的时候,她走了进来,叫他
小哥哥,还递了她手里的手帕子过来,笑容明媚飞扬。
那手帕子想必是她自己绣的,上面的花样绣的极丑,甚至都看不出来绣的到底是什么花。
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打落了他的手帕子,凶狠的喝叫着让她滚的时候,她也没有被吓哭,只是更加凶狠的回瞪着他,然后微扬着下巴,一脸倔强的说着:“滚就滚。你当我多喜欢叫你小哥哥,安慰你啊?呸!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
说着,掉头就气呼呼的跑了。反倒让他怔了一怔。
不过先前在桑园的时候,她倒是也那样凶狠的瞪他,还那样不客气的同他说话。和那个时候倒是一个样儿的。
李修尧想到这里,不由的就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时又听到陈管事带了酒意的在笑着同他说道:“方才的那位姑娘,就是我这田庄的主人了。你也看到了,相貌生的可真是好,画上的人儿一样。性子也好,又温和,又良善。家世也好,往后嫁的夫婿定然也会很好。”
李修尧皱起了一双长眉。
听到沈沅嫁的夫婿的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忽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陈大哥,你喝醉了。”
李修尧面上的神情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较刚刚冷了两分。
陈管事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不过也反应过来在背后这样说自己的主子不大好,便忙打了个哈哈,转而同李修尧说起了旁的闲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