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清这时又看向沈沅, 见她总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就想着要走过去。不过他才刚抬脚走了一步就顿住了。
沈沅之所以站在那里没有过来, 就是不想随便见他们这些外男的意思, 若他这会儿走过去, 可不正是违背她原有的意思?而且他这样的做法落在杨氏, 沈洛, 李修源等人的眼中会如何看呢?岂不是会觉得他轻浮,而且还对沈沅的名声不好。
于是宋云清想了想,便没有朝沈沅那里走过去, 而是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以示示意。沈沅见了,则是垂下眉眼, 屈膝对他行了个礼。
随后宋云清和李修源便翻身上马, 谢蓁蓁和李宝瓶姑嫂两个则是坐上了马车,小厮丫鬟围绕着出了门。杨氏和沈洛便也转身回来了。
沈洛身上穿的依然是大红色的喜服, 身量修长, 相貌俊朗。杨氏见了, 心中既觉酸楚, 又觉高兴。
酸楚的是, 自己守寡多年,终于将沈洛拉扯大, 看着他长成了现如今的模样,又中了进士, 做了官儿, 光耀门楣。也不枉自己这些年的含辛茹苦。高兴的是,她的儿子今儿成亲了,往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杨氏由不得的就觉得眼圈有些发热。
她伸手,在沈洛的胳膊上轻拂了一下,拂掉了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去的一块白灰,感慨的说道:“我的洛哥儿从今往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父亲若泉下有知,想必心中也欣慰。”
沈洛要帮她收拾,却被她笑着轻推了一下:“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哪里有让新郎官来收拾的?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和沅姐儿看着丫鬟仆妇们收拾着呢。不用你来操心。”
沈洛见状,便对着她行礼,又对沈沅说了几句辛苦受累的话,便转身自去了。杨氏看着他的身影在月洞门那里拐弯不见了,这才转过身来,对沈沅笑道:“我还记得你洛
哥哥刚生下来的样子,脸上皱巴巴的。当时我还同我的丫鬟说,怎生生的这样的丑?不过等后来满了月,他就渐渐的白净了起来,见到的人都要夸的。到了五六岁,我带他出去,见到他的人都要夸他相貌长的好。他就渐渐的有些骄傲了起来,后来被我狠说了几次才好些,性子自那时候开始也慢慢的沉稳了起来,凡事都不用我来操心了......”
说到这里,杨氏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约莫为人父母的都是这样。子女成婚,原是大喜的一件事,可是等到成亲的那日,看着他,不由的就会想起他以前小时候的事。再一看,他现在竟然是这样的大了,有了自己的妻子丈夫,自己的家庭,往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父母于他而言再不是心中占据最重要位置的人,心中多少都会觉得有些感伤。
沈沅见状,就笑着伸手轻挽住了杨氏的胳膊:“想必往后洛哥哥和周姐姐生下来的孩子相貌必然也是好的。到时大伯母您带着他出去,外人必然也会称赞他相貌长的好。”
杨氏明白沈沅这是在安慰她,就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笑了笑。不过能将心里的这些话说出来,她心中也觉舒畅了不少。
已经过了二更,而且还要帮着杨氏看着丫鬟仆妇们收拾酒席上的东西,沈沅今夜就没有回去。一直等到次日周明惠认完亲,又在祖家听了几出戏,她这才坐着马车回了家。
回家之后她先去拜见沈承璋。沈承璋刚从太常寺衙署散值回来,知书正在给他宽下公服,穿上常服。
看到沈沅进来,沈承璋让她坐,又问了几句祖家的事,随后他便说到了昨日沈洛婚宴上的事。
“......昨儿非但是永昌侯宋世子来了,陪同你堂兄一起去周家迎亲,永昌侯也特地的遣了名他府上的幕僚带着他的贺礼来了。那名幕僚还同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今儿我散值从衙署出来的时候就正好碰到了永昌侯的轿子,永昌侯一见我就叫住轿,还掀开轿帘子同我说了几句
话。”
永昌侯背后是宋皇后,大皇子现在又记在宋皇后的名下,若能得永昌侯看重,往后的仕途不说平步青云,但肯定能往上升一升的。
沈沅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听着他说话。
沈承璋说的这事她是知道的。因为但凡前来恭贺的人,所拿来的贺礼都要入账的,沈沅见到了账面上写着永昌侯的贺礼。而且还有都督同知李修尧的贺礼......
沈沅心中有些想不明白。沈洛只是翰林院一个小小的七品编修而已,而且他素来和李修尧也没有什么交情,如何李修尧会遣人送寿礼过来?
不过她是知道日后的宋李两家之争的,无论如何,夹在他们两家之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想了想,就说道:“永昌侯这是不是想要拉拢父亲的意思?只是父亲上次曾说起过,现在朝中形势不明,也不知道皇上心中储君到底是属意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若父亲同宋家走的太近,往
后若皇上属意储君是二皇子,到时李家得势,又岂能容许宋家继续作大?依女儿的愚见,现在无论是宋家也好,李家也好,父亲还是不要同他们走的太近罢。”
沈承璋听了她的话,心中就有些不高兴起来。
“自古立嫡立长,大皇子现在是嫡长子,年纪也有七岁了,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