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脸色好差,我们歇一会儿吧。”
身体虚,走了这么一会儿王若语已经开始气喘了,闻言同意了丫鬟的提议。
丫鬟往四周看了看,扶着王若语走到一张木制的供香客歇息的长椅上坐下,而躲着苏□□仆的大石头恰好就在长椅背后。
苏珍珠凝神屏息之余感慨了下她实在太会选地方了。
“小姐,夫人对您也太狠了。”,刚坐下,丫鬟就替王若语不平道。她是王若语从王家带过来的丫鬟,一心向着王若语。
王若语垂首轻轻一叹,没有血色的脸颊更添了几分柔弱,“我是寄人篱下,有什么办法。”
丫鬟望着她家小姐失意的模样,嘴唇阖张了几下,最后没忍住的问,“小姐,您为什么不去找静安侯府的二夫人做主,她是您大姨,有她给您撑腰,您就用不着受这样的苦楚,说不定可以和二少爷成亲。”
如愿正心中奇怪小姐怎么要偷听这对主仆说话,听到这点脑子嗡的一声,静安侯府的二夫人的娘家不就是她们小姐未来夫家吗,那个二少爷就是她们小姐未来夫婿。
如愿瞪圆了眼,老天,她这是知道了什么?
“怎么可能,”,王若语冷笑,语气讥诮,“大姨费了那么大的劲才让丞相府和归德伯府定亲,怎么可能会让我给毁了,如果真让她知道这件事,我的结局只会是被送回王家,况且她已经警告过我一次了。”
“什么?”,丫鬟不敢置信,又是气又是急,“那小姐,这个苦您就默默咽下了不成?”
“不然呢。”,王若语讽笑一声。抬手到腹部,一个半月前这里面孕育着一个孩子,一个流着她血脉的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可是她那个好舅母,一句话就给打掉了,她永远忘不了那药苦到心的药,也永远不会忘记那源源不断从她裙子里面流出的鲜红血液。
捂着肚子,王若语语气低沉,“孩子,娘一定会替你报仇,一定。”
孩子?王若语怀过林泽楷的孩子但被归德伯府的夫人做主打掉了。
苏珍珠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她知道大户人家这样的阴私少不了,但这是第一次与她有关。
站在归德伯府夫人的立场,这件事她没有做错,大户人家里,通房丫鬟在主母进府前怀过身孕但都会被打掉,甚至有些即使主母进府了,在没生下嫡长子之前也是不允许有庶子庶女出生的,只是王若语可是归德伯府正儿八经的表小姐,归德伯府夫人这样做,未免太狠了,表面看着是在为苏珍珠着想,可若有一天苏丞相府落魄了,她的下场怕不会比王若语好。
心头思忖着,苏珍珠汗毛一阵战栗,再次庆幸着她重生了,不必进归德伯府,那归德伯夫人再如何也与她没有关系了。
“小姐,又有人过来了。”
“小女如月见过王爷。”
如愿的话刚落另外一道女声就响了起来,清脆如黄鹂,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个美人。
苏珍珠回神,悄悄探头看去,王若语主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长椅不远处站着两方人,一方是来时在上清山山脚遇到的宁王,他身后有一名护卫,站他们对面的则是一位穿着曳地百花裙的小姐。
苏珍珠不想偷听这两个说话,可出不去只好待着,她移了移位置,换了个舒服的点姿势,看那位小姐的表情,这两人还不知道要说多久呢。
树枝干枯,一踩就有咔嚓咔嚓的响声,苏珍珠一再小心仍然有微弱的声音,这声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来说听不见,但学武之人,耳力往往高于常人,宁王敏锐的侧首往长椅的方向看一眼,江流正要过去查看可宁王却又若无其事的将头转了回来。
胡如月见宁王看了眼长椅,娇声道,“王爷是不是累了,不如坐下歇一歇?”
宁王淡声,“不用了,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胡如月福身,“王爷慢走。”
宁王从胡如月旁边走过,他身后的江流对胡如月抱了抱拳跟了上去。
胡如月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着宁王的背影,直到背影被密密麻麻的树木挡住她才从另一条小道离开。
丫鬟奇道,“小姐怎么不跟上去?”
胡如月摇摇头,“能这样碰一面已经够了,再凑上去未免太过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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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人好像走了。”,如愿悄声。
苏珍珠竖耳听了听,谈话声和脚步声都没有,看来是走了。
“我们出去吧,再不回去娘该着急了。”
苏珍珠一面从大石后面走出,一面低头整理刚刚因为蹲着而乱了的衣裳,结果刚走两步一双绣着龙纹的锦靴突兀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低着头的苏珍珠盯着锦靴眨了眨眼,没抬头直接拐了个弯绕过这双脚,大步往石板小道走去,默默念道: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可惜没走两步,她又被另一双靴子挡住了,这双靴子比不得之前那双,她想,这应该是护卫的靴子。
如愿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家小姐掠过宁王往前走去,再被护卫拦住。
看到终于停下来没再拐弯的苏珍珠,如愿大松口气,她家小姐真不是平常人。
“小姐。”,如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