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珠没有想到只是因为她叫宁王来一趟上清寺就让苏承宗正式同意了他们的亲事。
来上清寺的第一天, 天色阴沉, 从早上便开始下着雪米。
苏珍珠去了她生母的坟前上香。
没有生育的妾室姨娘是不能入祖坟的,而即便生了孩子的妾室入了祖坟也不能在碑上立名。
当年含莲去世后,周氏不想苏珍珠以后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便将她生母葬在了上清寺附近。
她想聆听着上清寺的佛音, 含莲下辈子一定能有个幸福的人生。
苏珍珠亲手将祭品放到坟前。
丫鬟护卫都退到几丈之外。
看着眼前小小的坟头,她抿唇一笑, 笑容甜美灿烂, 可眼睛还是极快的湿润了起来。
吸了吸鼻子, 她弯着嘴角, 轻轻的道, “娘, 女儿来看你了。”
含莲去世的时候苏珍珠太小,没有了生母的记忆, 只是从周氏的描述中知道她是一个很温柔,很能干, 很有想法的女人。
临走前几个月, 她像是知道自己活不长,就给苏珍珠做了好多好多的衣服,如今都被苏珍珠好好的保存着。
她在碑前倒下一杯酒, 小声的说了她重生回来的事, “娘,是你在保佑女儿, 所以才让女儿回来的吗?”
寒风呼呼的吹, 混着雪米打在脸上, 冰得让人直打哆嗦。
苏珍珠小声说了她和宁王的关系以及明天宁王回来给她上坟。
“娘,他长得可好看了,比女儿还好看,明天你见到他一定会喜欢他的。只是……”
苏珍珠咬了咬唇,望着墓碑的眼神有些迷茫,“只是女儿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女儿,女儿总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找一个端庄优雅,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才女才是。可是女儿天资愚钝,又懒散,除了娘给的一副好相貌以及爹和嫡母给的地位宠爱,女儿好像什么拿的出手的都没有。这样的女儿真的能陪他走到生命的终结吗?”
“可是女儿喜欢他。”苏珍珠每年来祭拜含莲都会和她说上很久的话,也不觉得她是在对一块墓碑说,在她心里,她就是在和她生母说知心话。此刻在娘亲面前说起自己喜欢的男人,她不可避免的脸微微一热。
“我本来是不敢接受他的,可是大姐说我要勇敢一点,我一想也是,不去努力勇敢一下,怎么知道结果不是我想要的呢。”苏珍珠对着墓碑甜甜一笑,语气撒娇,“娘,你保佑让宁王对女儿死心塌地,一辈子都不要变心好不好?”
雪米渐渐变成雪花,飘飘洒洒,像是含莲在回应女儿的话。
“那娘,明天女儿就带他来见您。”
和娘亲说了一通话,苏珍珠的心情很不错的回了她在上清寺住的院子,不想竟在院子门口看到一个她想不到的人。
“苏县君。”
看到苏珍珠,已经嫁为人妇的王若语从丫鬟打着的伞下走出,姿态恭敬的对苏珍珠弯腰行礼,“民女王若语见过苏县君。”
苏珍珠错愕,奇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若语抬头,惹人怜惜的面庞上一片沉静,“民女是专门过来见苏县君的。”
见她?
她们有什么话可说?
苏珍珠秀眉微拧,语气冷淡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王若语低头恭声回道,“是从大哥那知道县君每年这三天都会来上清寺。”
林泽睿,那就不奇怪了。
苏珍珠定定的看了王若语一会儿,略过她,淡淡的道,“进来吧。”
进了小院儿,苏珍珠坐到椅子上,抬手指了指和她隔着一个高几的椅子道,“坐。”
苏珍珠语气平淡。
她暗暗的想她果然定力了得,见到重生前把她害死的人也能这么淡定。
“谢县君。”王若语福身道谢后才坐了下来,没全坐。整张椅子,她坐了三分之一都不到,像是会随时起来。
如愿上了茶后退到了门外,半夏却是站在苏珍珠身边一动不动。
苏珍珠嘬了口热茶,看向王若语道,“我不觉得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县君恕罪,”王若语忽然从椅子上起来,半夏身子一紧,还以为她要对苏珍珠出手就看到她扑通一声跪在了苏珍珠的面前。
苏珍珠稳稳坐在椅子上,皱眉看着王若语冷声,“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苏珍珠没有起来避开她的跪礼,王若语心一沉,但还好她早有预料。她抬头语气认真的道,“民女今天是来向县君请罪的。”
“请罪?”
“是。”王若语道,“民女和民女夫君对不起县君,今日特来向县君请罪,希望县君不要与民女计较。”
苏珍珠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语气讥讽,“当初你们不来请罪,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你倒是来了。”
王若语低头沉默,这是事实,她狡辩只会引得苏珍珠更不高兴,还不如坦然承认。
瞅着王若语的神色,苏珍珠不禁想起了那一晚,那个她被王若语害死的夜晚。如果王若语知道她曾经把她害死了,她可还会跪在她面前。
后脑勺似乎有些隐隐作痛,苏珍珠维持不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