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宁王已经钓起了三条鱼, 可苏珍珠的鱼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拉起鱼竿一看, 下面的鱼饵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鱼给吃光了。
这样下去她不输才怪。
宁王又钓起一条鱼, 他侧首过来笑道, “要不我让你几条?”
“谁要你让。”苏珍珠哼了声,重新挂饵, 一边扔水里一边在嘴里嘀咕着, “我就不信我一条都钓不上来。”
宁王笑了笑, 也不忙着下饵继续钓鱼, 放下鱼竿, 他将凳子端到苏珍珠旁边坐下, 温声关切道,“冷不冷?”
苏珍珠紧紧的盯着湖面,就怕错过鱼上勾,“不冷。”
上船前宁王给了她一件他的大氅,像被子一样,连最容易冷的手脚都是暖和的。
“可是我冷。”宁王道, “湖面风大, 我手脚都冻僵了。”
苏珍珠终于把视线从湖面收回来, 她还没转头,旁边的男人就先把手伸过来了。
平日里素白的一双大手此刻又红又肿,半点没有京城第一美男的风范。
“怎么成这样了, 要长冻疮的。”苏珍珠下意识的放下鱼竿, 双手将宁王的手捂在中间, “我小时候冬天贪玩去玩雪,最后就长冻疮了,又痛又痒还难看。”
看着自己被苏珍珠捂住,还不住的被她吹热气的双手,宁王只觉得不止是手暖了,连心都暖了。但心暖了计划一样要实行,他说,“身上也冷。”
苏珍珠以为他是故意贫嘴,抬眼才注意到他穿得很单薄。这要是在屋子里不会冷,但在这湖面上让冷风一吹,不冷才怪了。
“你怎么不多穿点。”没好气的瞪他,但总不能让他这么一直冷着,苏珍珠说,“那我们回去吧,反正已经有四条鱼,够吃了。”
“那你不是要输给我了?”
苏珍珠斜乜他,“那不然怎么办?”
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宁王皱眉沉吟,半晌后看着苏珍珠身上的大氅道,“这大氅大,够我们两个披了,不如我们坐一起,这样就不冷了。”
苏珍珠:“……”
她错了,她以为他只是想让她输给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
“两个人坐着怎么钓鱼?”苏珍珠委婉拒绝。
“我已经钓了四条了就不再钓了,我帮你钓。”宁王很好心的道,“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输给我了?”
苏珍珠:“……”
那且不是她不让他和她一起披大氅,帮她钓鱼,那她就是故意输给他的嫌疑。
苏珍珠眯眼看着宁王,心里默默的说了四个字――心机王爷。
脸皮薄的人是斗不过脸皮厚的人的,最后宁王如愿以偿的和苏珍珠共享了一件大氅,在此期间,他钓上了三条鱼。只是第三条鱼钓上来后就怎么也钓不上第四条了。
苏珍珠心中觉得宁王是故意的,可她偏偏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办到的,气得鼓起了双颊。
“行了,大不了刚才的赌不算数好了。”
“本来就是你……”
生气一扭头,“欺负我”三个字被堵在了嘴里,没能说出来。
苏珍珠眨眨眼,用眼神控诉的看向宁王。
宁王眼里闪过笑意,嘴唇微微一退,他在苏珍珠嘴边轻柔道,“乖,闭眼。”
低沉暗哑的声音放佛带着神力,苏珍珠不由自主的就闭上了眼,感觉到他一手在她背后轻轻摩挲,一手捧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像是在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这湖虽是府里的湖,但宁王引得有活水,鱼也是野生的,又有好厨子,晚上苏珍珠没意外的吃撑了。
喝完消食的山楂茶,天色渐渐暗下,他们便准备出府看花灯了。
马车行到一个胡同停下。
宁王不知道从哪拿出两个面具。他的面具上是白虎,额头上的王字矫若惊龙,猛兽之威尽现。苏珍珠的那一个是画着孔雀,色彩斑斓,尾羽从一侧伸展出去,很是漂亮。
“哪来的。”苏珍珠爱不释手的翻看着面具,“好漂亮呀。”
“我亲手做的。”说话间宁王已经戴上了他的白虎面具。他拿过苏珍珠手里的孔雀面具给苏珍珠带上。
摸了摸面具,苏珍珠问,“好看吗?”
宁王笑,“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
苏珍珠先下了马车,发现江流和半夏也戴上面具了。江流的是狼,半夏的是燕子。
夸了两句半夏的面具,苏珍珠转身等宁王下车,看到他拉开车帘子,手里提着一盏花灯。
他下车,将花灯提到苏珍珠眼前。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是八角灯,一共有八个面,画着姿态各异,服装各异的八个美人。而每个美人的面相都和她出奇的相似。
“画的是我?”
“不然呢。”宁王笑,“我还会画其他女人不成。”
虽然心里甜滋滋的,但苏珍珠还是道,“不还有毓贵妃娘娘么,难道你连自己的娘都不画?”
宁王:“……”
说不出话的宁王伸手牵住苏珍珠的手,嘴里道,“人太多,不牵着容易走丟。”
被面具遮着的苏珍珠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