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晨峻突然一声扑哧笑了出来:“你这些话,什么斯坦福大学,都是我大嫂教你的吧?你拿去背了?”
“哪有的事,你不要想得我——”李德进刹住车,回头有点气恼地看着他说,“我好像真除了钱什么都不懂。但是你以为钱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你不是——”
“没有,我没靠父母。我没有父母可以靠。我父母和人家起争执死了。我是个孤儿。到了国外都是先给人家打工。再说了,国外赚钱,可不像国内说什么投机倒把。开矿需要证件,建厂需要人家的专利权,否则你生产出来的东西人家叫做侵犯专利。钱不是那么容易赚的,当老板都得有知识,需要有律师,不然分分钟钟人家搞死你。”
李德进说着这些话自认自己没激动,怎么掉头一看自己儿子听得蒙蒙的,让他一惊:“怎么了?”
“你说你建厂,专利权?”
“是啊,我这次回国内建厂,响应国家的号召,希望把国内的技术引进国内。虽然宁老师说我这个技术可能国外不太允许让我在国内用,最好是自己找高校研究。否则这钱还得被国外赚去。我想来想去也是。可是搞研究是长期的投入不容易。国外那些企业家因此经常捐赠自己国家大学,同样有这个原因在。如果本国技术不好,你始终都是被人家卡住了脖子。人家不让你生产就不让你生产了。”李德进说到这顿了下,“所以说自己国家的大学很重要。我真想建一所大学,像国外那样。”
孟晨峻静静地听着他说着,喃道:“你这话好像不是宁老师教的吧?”
“什么她教的?我生产什么我的专利她能知道吗?我给她知道她肯定也不想知道,那是商业秘密。”
孟晨峻明白了:“不要怪我,谁让你之前总是油嘴滑舌,感觉没有一句话像真话,谁不怀疑你?”
李德进搔起自己后脑勺:“是是是,所以宁老师要我坦诚和你说话。不然你肯定不会相信我说的每个字。”
“你刚才说,我是你唯一的孩子?”
“是。你不吃惊?”李德进边问边观察自己儿子的表情。
可能正如宁云夕说的那样,孩子永远超出他们所想的,能在一天之内易于常人想象的长大和坚强。
孟晨峻的神情看起来很平静,对于他来说,最艰难的那段时刻已经过去了:“一开始,觉得好像你很怪,后来想到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他们之前有告诉你你不是亲生的吗?”李德进问。
“没有。他们没有告诉我,直到今天都没有。但是他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想伤害到我。他们好像更怕我不和他们在一起了。所以是我自己不好。他们压根没有把我当成不是亲的,他们认定我是一家人。”
李德进听着他这句话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低下了头脸色很是青白:“是,他们对你很好。不像我和你妈——”
“我妈?”孟晨峻眯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