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对店主不在的事实接受良好,因为就算是店主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店里,日常生活中总会有一些琐碎绊住人们的脚步。
随意打量着店铺,他在原木的柜台上发现了一些暗褐色的痕迹,就好像有什么液体溅到了那里,然后就此凝固了下来。货柜上的东西有的排放整齐,有的却异常杂乱,就好像遭遇了一场台风或者一个熊孩子。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店主依然没有出现,这让夏油杰有些奇怪。因为杂货铺是有后院的,他刚刚叫的声音也足够大,时间也足够让人从后院走回店面。
联想到店主是个老人,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夏油杰打算去后院看一眼具体情况。
结果下一秒,后门那里走出来一个姑娘。
“我是这里的店员,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那姑娘脸色很差,说得上憔悴,上衣上满是褶皱,可能是刚结束了一场通宵之后的爆睡。
“要一罐糖桂花。”
也没有多说话,那个姑娘去货架给他拿了一罐糖桂花,然后用收银台给他结了帐。
“一共是995日元。”
贴着纸质标签的糖桂花被装进塑料袋里,零钱被姑娘双手递给了夏油杰。
在夏油杰接钱的时候,他发现面前这个姑娘的手在抖,甚至中途钱还掉了一次。
“怎么了吗?”
出于好心,他拿钱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
“不,并没有,这是老毛病了。”
夏油杰看着柜台后面的姑娘朝他扯出一个笑容,但是整个人却在止不住的发抖,甚至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但与此同时,她用一种夏油杰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
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目光呢,挣扎、祈求,又带着一丝他很熟悉的东西,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
一个有些奇怪的姑娘。
夏油杰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但是最终还是走出了那家杂货店。
毕竟他自己就已经够奇怪的了,哪里还管得了别人。
出门的时候是黄昏,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夏油杰回去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位真君提着枪,扣上了面具。
“真君,怎么今晚那么早出去?”
“西方有异状“
面具背后传来的声音有些低,听上去带着一丝杀意,让夏油杰习惯性的脖颈一凉。
“你今夜不要出门。”
撂下这句话,夏油杰再看过去,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唉,又是这样……
等夜幕完全降临,夏油杰点了盏灯,不慌不忙的开始记账。
10月26日,糖桂花一罐,支出995元。
这个数字跟笔记本上过往记载的946元有所差异,最近物价上涨了吗?
这么想着,夏油杰摊开找补的零钱,整理起来。
也就是在这么一瞬间,他的眼神凝固了。
在他面前的一张纸币上,赫然写着一行字——救救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目光移到账本上的。
【9月3日,糖桂花一罐,支出946元】
【10月26日,糖桂花一罐,支出995元】
一个月的时间,物价会变得那么快吗?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进入那间杂货店的所有细节。长时间无应答的店员,柜台上奇怪的污渍,整齐而又凌乱的货架,店员奇怪的行为。
他现在明白那个姑娘目光中令他感到熟悉的东西是什么了。
是恐惧。
他是个蠢货。
马上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电话刚刚接通,但是他刚说出第一个字,就听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轰”的一声,震落了一地的梧桐树叶,然后电话就断掉了。
他抬头望去,然后瞪大了双眼——西边的天空已经被火光染成橘红色。
【西方有异状】
【你今晚不要出门】
脑袋很乱,就像有人拿细铁丝在里面搅和,把所有的东西搅合的一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拨通第二个报警电话的,但是这一次,电话没能接通,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嘟——“
电话中传来的刺耳的声响不断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好像被人打了一拳,就好像又喝了瓶酒,他感觉面前的一切都不真切。
自西而来的不知名敌人,杂货铺里的求救,真君临走前的警告,他的脑海里流过了许多念头,有的不知道流到了什么地方,但是留下来的,此刻就醒目的挂在他的心里。
【救救我】
他太熟悉恐惧的味道了,哪怕只是一丝,就足以让他战栗。
但是那是一条人命,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又回想起那个姑娘的眼神,那个眼神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