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正文卷第一百六十一章捧杀徐清欢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愣在那里。
最惊讶的当然是安义侯。
整桩案子,他还在其次,清欢查的最为仔细,其中花费了多少心力,他都看在眼里,可现在……清欢却说不查了。
安义侯皱起眉头,难道张家向清欢动手了,想到这里他立即站起身:“怎么回事?你遇见危险了?”
安义侯眼睛中隐约带了怒色,那是来自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保护。
“没有,”徐清欢立即道,“父亲安心,女儿没事,只不过女儿觉得我们这样做,没有必要而且不值得。”
这下安义侯更加不明白了,那天晚上女儿还说要放手一搏。
徐清欢看出了父亲的疑惑,放手一搏未必就是与张家明着争斗,就像张家一样,眼见事情败露,立即明目张胆地派人前来左右案情。
如果他们也如法炮制来对抗张家,很快就会演变成两边势力之争,张家调用他们的人手,父亲想方设法煽动御史、清流,转眼之间就会从查案变成党争。
而从古到今,党争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大周御座虽然宽敞却只能坐下一个人,百姓和臣子都要听皇帝驱使,结党营私就是想要架空皇帝,皇帝一个不高兴,顺手就会将张家和安义侯府一起铲除。
更何况有人在背后利用安义侯府对付张家,她怎么能做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
要说她反感张家,更加反感那在背后算计一切的人,这样的人无事法度,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总能适时地找到时机下手,让人防不胜防。
徐清欢继续道:“此案涉及私运,而且是硝石这样的东西,就因为与张家有关,许多人都退避三舍,事实上这些年张家不说一手遮天,也称得上是为所欲为,除了御史言官和少数清流会弹劾张家,大多官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惧怕张家的势力,恐怕自己被卷入其中,毕竟独善其身更加重要,否则到来的可能就是大祸临头,全家跟着遭殃。
大家都是大周的官员,既然别人能这样做,我们为何要苦苦支撑,张家已经要将我们逼到绝路,也让父亲见识到了他们的手段,父亲还要硬着头皮向前冲,结果可想而知。
现在罢手,在张家面前示弱,加上从前父亲的军功,说不得能让一家老小得以活命,父亲也该为家里想一想了。”
徐清欢说完这些看向徐太夫人:“父亲也有年迈的高堂需要侍奉,还有儿女需要施教,您将心思多放在家中一些,安义侯府才能稳固,不至于每天都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每个人都将日子过得胆战心惊。
女儿也有错,一开始就不该插手此事,从今天开始女儿也禁足在房中,希望向张家示弱能够让我们逃过一劫。”
徐清欢说完这些,屋子里一阵安宁。
安义侯看看沉默的徐太夫人,又望向惊诧的五弟,然后是一脸平静的女儿,他虽然不再领兵,但在朝一日就是大周的臣子,见到这些事岂能装聋作哑,莫要说这天下不是张家的,就算坐在龙椅上的是张玉琮,他也会向君主谏言。
安义侯想到这里心中一动。
清欢这样做恰恰就是这个意思,这天下还不是张家的,但是张家却放纵惯了没有这样的自觉。
如果没有人再阻拦张家,让张家在朝中为所欲为,下一个被逼迫的就将是皇上,他们不能将这桩案子变成党争。
因为结党营私的从来都是张家,而他们只是为朝廷办事的官员,一个人如何能跟整个张氏,乃至张党相斗。
“就这样吧,按照清欢说的做,”安义侯说到这里,不禁心中生出几分愧疚,“我这些年也的确对不起家里,让母亲担惊受怕,五弟也跟着我奔忙,甚至连个功名也不敢取,青安更是不成材,这些年我愧对这个家。”
所以不光是要以此对付张家,他也的确该好好反省。
突然这话,徐长廷有些怔愣,兄长从来都是将一切藏在心中,没想到今日却当着众人的面如此……
“可是,”徐长廷道,“兄长在朝堂上向来是个硬骨头,这样败给了张家,恐怕会被人背后指点,兄长的威名也会一落千丈。”
“我哪里还有什么威名,”安义侯道,“不必为我思量这些,我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更何况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屈服过,张家和皇上、太后心中都清楚的很,他这样的选择也算是有了依据,不至于让张家看出端倪。
安义侯想到这里又皱起眉头。
徐清欢知道父亲担忧蒋曜的女儿,她自然不能让韩氏有闪失,她会想方设法让韩氏和孩子脱困。
让她们从此之后不必再遮遮掩掩过活。
这些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也是必须要去做的。
徐长廷道:“那兄长准备怎么办?”
“我们能知道这些消息,也是张家在故意威胁安义侯府,我就会趁着皇上没有传我,自己请求进宫面圣,见到皇上之后,我就以有心疾为借口,请求离京归乡,从此正式致仕,身为一个武将已经垂垂老矣,身上的爵位也该归还朝廷。”
官位、爵位都不要了,只求平安地活下来。
徐清欢点点头: